他面色本就白皙,在火光映射下惨白的可怕,像是一具被抽干了血液和魂魄的虚浮皮肉。
他的话还没说完,而现在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苏乾打着哈哈声,从行囊中抽出一件衣衫搭在肩上,倒头卧在一段横木上,背对着薄遥,没有丝毫情绪道:“小公子,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薄遥凝视着他的背影在火光下影影绰绰,眸色如无尽深渊,黑的彻底,毫无光亮。
苏乾并不能明确心底的失落甚至可以说是暴击从何而来?是因为许雯小仙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究竟是什么他想弄清楚弄明白,可是越想,脑中思绪越乱,以至于拧成一团麻丝,理不清头绪寻不到根源。
这团麻丝中全都是“薄遥真的喜欢许雯?”
“薄遥真的会娶她?”
“薄遥要成亲了?”
“薄遥。。。。。。”
苏乾手指狠狠抠在颈下的木桩上,木屑随风而起,迷了他的双眼,苏乾下意识去揉,越揉越痛,索性闭了眼,自虐般的让这痛感更加强烈。
直到最后一丝火光暗下,苏乾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没有边际没有尽头的深渊,这种感觉在母亲自杀后出现过,得知苏老爷子过世后出现过。。。。。。没有依靠。。。。。。整个世界都是空空如也。。。。。。除了自己,一切似乎都是死的。。。。。。
苏乾突然想起老蒋经常点的那道菜,香菇炒苦瓜丁!
有意思!孤苦伶仃。。。。。。
可是此刻为何会出现这种无助感,他不得而知,也不敢探究,似乎怕确定了某种答案,便再也无法正视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身暖呼呼的,苏乾渐入梦境,醒来时日头已经晒得一边脸疼。
他努力睁开一只眼适应阳光,而后另一眼也慢慢睁开向周围扫了一圈,自然而然的寻着薄遥,突然看到他在溪边浣洗自己的衣衫,愣了愣。
如果没有记错,这件衣服昨天夜里应该是在吕胭身上。。。。。。
他又寻了一圈,发现并未见到吕胭的人,拍拍屁股站起来行至他身边道:“她走了?”
薄遥头也没抬:“嗯。”
苏乾冷笑:“果然!就等鱼上钩了。”
说着捧起溪水喝了两口。
“凉。”薄遥盯着他,语气嗔责。
苏乾滞了一下,突然想薄遥夜里所说之事,又是一阵胸闷,急忙撇开脸,无所谓道:“你不是也在洗衣服,手凉和肚子凉有什么区别?”
薄遥没有回答,低下头又开始认真搓揉,一双玉骨凝肌的手冻的通红。
“小公子还真是有洁癖,衣服又不脏,何必非要洗?给我吧!我自己洗。”
苏乾看着那双手极不舒服,说着就要夺下。
薄遥躲开他的手,道:“洗它不是因为脏。”
苏乾不明所以:“那因为什么?”
薄遥突然抬眼,对上苏乾的眸子,不悦道:“她穿过。”
说完留下懵懵然的苏乾,转了个身,背对他搓的用力。
薄遥霸道别扭,苏乾不是不了解,只是别扭到身为皇子亲自为他人洗衣服。。。。。。而且辐射范围还相当的匪夷所思。。。。。。这,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苏乾怔怔的看着他又晃了一阵神,才说起正事:“你的办法当真有用吗?”
薄遥:“嗯,冥香叶只蛇姬山有,养蛇人以此给金斑蛇催情促进繁育,所以金斑蛇对冥香叶非常敏感,薄府虽为废府,但仍与诸多朝廷上的人交好,届时往来宾客诸多,只要金斑蛇出现,那我们便知谁是她身后之人了。”
薄遥将衣衫拧干,搭在马鞍上,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