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斯挡住我的路,夺走我手中的布拉和篮子。现在,我能清楚的看见汽车。
瓦纳就坐在驾驶座上,身上穿着宽松有腰带的长大衣,脚上也随便趿了双拖鞋。
贝利并不在车上。我上了车,然后,我们缓缓地小心驱车向主屋而去。
一路上,没有人开口交谈。因为我们要谈的事太重要了,不宜在车里开讲。
此外,要把车子开上最后一道坡,还得使尽各种看家本领,无暇多谈。车上的汽油显然快用完了,一直到我们关上前门、在大厅里俩人相对而视的时候,哈尔斯才开口说话。他将年轻有力的手臂滑上我的肩头圈住我,然后让我转过身,面向灯光。
他轻柔地说: &ldo;可怜的瑞秋!&rdo;
我差点又要哭出来了。
&ldo;嘿,我得去看看葛屈德。我有很多话要跟她说。&rdo;他说。
刚巧,葛屈德正要走下楼来。她显然一直没有上床睡觉,因为她仍穿着前些时候穿的白色家常服,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跛。在她慢慢走下楼梯的时候,我有空注意到一件事情:杰姆逊曾说过,从地窖逃出来的女人右脚上没有穿鞋。葛屈德扭伤的正好是右脚。
兄妹相逢的场面,气氛凝重,但是并没有泪洒当场的情景。哈尔斯亲了她一下之后,两张年轻的脸庞上仍有紧张和焦虑的情色。
&ldo;一切都还好吧?&rdo;
&ldo;再好不过。&rdo;
哈尔斯愉悦的表情显得不太自然。
我打开起居室的灯,大家走进起居室。就在牛小时前,我还跟杰姆逊坐在这个房间里,听他公然指控葛屈德和哈尔斯俩人知道阿姆斯特朗身亡之事。现在哈尔斯人就在这里,不久,我就可以知道所有让我迷惑的事情真相了。
&ldo;我才刚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案件。我当场傻眼了,想到满屋子都是女人,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回事呀?谁是凶手?&rdo;
葛屈德仍然绷着苍白的脸,说: &ldo;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哈尔斯。你和贝利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凶案发生的时候。警方认为,你,还有我们大家,对这桩案件都知道一些。承办此案的刑警也这么认为。&rdo;
&ldo;他认为个鬼!&rdo;哈尔斯激动得眼睛都要蹦出来似的, &ldo;对不起,瑞姑姑。
可是那个家伙是个疯子。&ldo;
我冷漠地说: &ldo;那就要看你想不想解释很多事情,譬如说星期六夜里,或者说凌晨,你上哪儿去了?还有你为什么要离开?这些日子,我们大家都很不好受。&rdo;
他站在原处看着我,我可以从他脸上看出犹豫不决和一些像是惊慌的神色。
过了‐会儿,他回答说: &ldo;瑞姑姑,我不能告诉你我去丁哪里。至于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不过,葛屈德知道我跟贝利是在凶案发生之前就离开的。&rdo;
&ldo;杰姆逊先生并不相信我说的话。&rdo;葛屈德忧心忡忡的柞子, &ldo;哈尔斯,做最坏的打算。万…他们逮捕你的话,你一定要说出实情,一定要这么做。&rdo;
&ldo;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时候未到。&rdo;他的语调带有一份坚决的意味,&ldo;瑞姑姑,那天晚上,我和贝利真的必须离开。我不能告诉你原因,这件事很重要。我只能说到这儿、:至于我们到哪里去‐了,即使必须说出去处才有不在现场的证明,我还是不会说出实情。整个事件简直是荒诞不经,一项捏造的罪名可不能拿它当真。&rdo;
我质问他: &ldo;贝利回城里去了,还是回俱乐部了?这一点你总可以说吧?&rdo;
他顽固地回答道: &ldo;也不能说!因为现在我不知道他人在哪儿。&rdo;
我倾身向前,非常严肃地问他: &ldo;你有没有想过,谁有杀死阿姆斯特朗的嫌疑?警方认为,屋子里有人开门让他进来,而且有人站在螺旋楼梯上朝下开枪,才把他杀死的。&rdo;
&ldo;喔,不是我干的,也不是贝利。&rdo;
他说得很笃定。可是,我却感觉有一抹警告意味的眼神,在葛屈德脸上一闪而过。
之后,我用沉稳、镇静的语气,重述我和丽蒂独守空屋那一晚发现尸体的整个过程,包括当天晚上萝茜和追她的人离奇经历。仍然端放在桌上的篮子,是那神秘事件的沉默证人。
最后,我才迟疑地说: &ldo;还有一件事,哈尔斯。我甚至没有跟葛屈德说。
就在发生命案的那天早晨,在屋外的花园里有一把左轮手枪。哈尔斯,那是你的枪。&ldo;
他看着我有好一会儿,然后转身面向葛屈德,一脸迷惑难解的神情。
&ldo;葛屈德,我的枪!贝利不是把它带走了吗?&rdo;
令我讶异的是,她不作回答,反而站起身,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来点上。我就在她身旁,近得可以看见她的双手在发抖。
我言辞锋利地对他说: &ldo;如果他把枪带走,你最好不要说出来。否则,杰姆逊会认定是贝利回过头来把他杀死的。他现在觉得,是你们俩人中一个干的。&rdo;
哈尔斯顽固地说: &ldo;他没有绕回来:葛屈德,你那晚从楼上拿下来,要给贝利带走的左轮手枪是哪一把?是我的那一把吗?&rdo;
葛屈德这时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