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宁澜也是您的亲骨肉,您何必这么绝情!”皇后已经是怒气冲天。
“皇后,你稍安勿躁,若是太子真有真才实干,又怎么会连这区区半柱香都熬不过去?亲骨肉……朕的亲骨肉,在后宫之中比比皆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关大局……皇后,十几年前,你不也这么劝说朕的么?当时的事情到如今还是历历在目呀……”
“皇上……本宫以为自己都已经是这皇宫之中最冷血无情的人,但是想不到呀,原本皇上,也是这般!”皇后咬牙道。
“朕让你陪伴在身边十几年……耳濡目染,这一点,还仅仅是从你身上学到的皮毛。”皇帝狠狠的捏着手中的玉珠,很快,连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好,抛开旧事不谈,那太子妃呢?她腹中的小皇孙呢?”皇后的胸口起伏剧烈,笑得残酷:“皇上该把她们母子俩置之何地!”
“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离渊当真掌握了大局,若是太子妃训时务的话,朕不会介意让她继续做她的皇储妃,只是,有凤鸾在前,恐怕得委身她为侧妃,”皇帝一笑,让人看着心寒:“但是不管如何,离渊都会待她好的,这一点朕十分确信,而她若是有本事自己排除万难,跻身上第一宝座,朕也不会介意她继续做她的太子妃。”
“皇上!”皇后盛怒,拍案而起。
“而她腹中的小皇孙,原本就是皇室的血脉,留下也无妨……”皇帝故意不看皇后越发难看的脸色,而是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擂台上优劣越来越明显的两人:“不要说朕冷血无情,留不留宁澜的命,这要看离渊的决定,要是离渊津想把他置之死地,朕,也无可奈何不是?本来,这皇储的位置,就是要给能者,而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
凤离渊又一次把长剑拔出,鲜血四溅,可是刚凌空不久的长剑却突然带着必然的狠心,直直朝凤宁澜的身体劈去。
“离渊,你疯了!”蓦的,一声竭力的嘶喊响彻了武场。
那声音,愤怒之极,却又带着颤抖和心碎,是凤离渊最为熟悉不过。
云凤鸾在台下千呼万唤,都比不上这个人的一言半语,顿时,那把剑停在凤宁澜的额上半分,没有再下去……
云凤鸾看过去,一时间愣住。
所有人都转头,纷纷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龙旖凰全身颤抖,气喘吁吁的站在擂台之外几米远的地方。
“离渊……”她几乎怒不可言,朝前又走了几步,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身子几乎要倒在地上。
凤离渊转过身,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赫然瞥见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手中的长剑顿时跌落,他丢下乱成一团的局面,直直朝龙旖凰的地方奔去。
一片朦胧模糊,龙旖凰只隐隐觉得四周开始吵闹,然后眼前一黑,身体也失去了知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痛苦不堪。
哎……自己就这样晕倒了,众目睽睽之下昏厥?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自己都已经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么?这么,这么的……丢脸。
完蛋了,自己在军营里的形象还没有塑造起来就已经坍塌得一塌糊涂,真是……
龙旖凰摇摇头,觉得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痛,但是一闭上眼睛,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一幕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维,瞬间的侵袭让她措手不及,表情瞬间凝固。
血淋淋的擂台……奄奄一息的凤宁澜,还有势在必得,要把他置之死地的凤离渊……
凤宁澜!
她的心中一凉,似乎整个身体都被埋没如冰窖,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坐起身来,顺便掀被子闪人。
手刚抓住被褥的一角,立刻就被一只温暖的掌心覆盖住,一个人的声音近在咫尺,他温柔的询问:“醒了?”
那手掌虽暖,在她心里却如同寒冰……那声音虽温柔,却幻化成插在她心底刻骨铭心的剑,痛苦得令她窒息。
如同被雷劈过一般,她转过头去,看清楚了坐在床边的那人的脸,再扭头看看,这里,不是她的寝室。
手指被他抓得那么紧,龙旖凰低下头,又飞快的抬起头对视凤离渊,千百的话语弯转在眼前,但是,她只是下意识的吐出三个字:“凤宁澜……”
凤离渊一怔,抓着她五指的手掌有些许的松开,他表情平淡:“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但是半柱香前太医刚跑过来说,他毫无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恐怕得修养一段时间。”
龙旖凰放心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寝室。”
凤离渊看着她,沉默许久,才说道:“这是我的寝室。”
龙旖凰再愣,突然觉得自己有够笨。
“你担心他?是不是……你舍不得我动他,你在意他……或者说,你已经爱上他了,是不是?”凤离渊突然又抓紧她的手,压进了身子逼问。
“离渊,你相信我么?”龙旖凰很认真的反问。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龙旖凰别过头:“但是你绝对不能动他,虽然父皇宠你,但是皇后的势力却足以让他不得不小心,你若杀了凤宁澜,绝对是后患无穷。”
“你这么说,是站在他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凤离渊的声音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