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和绝食好几日,但外头流言纷纷,都在等着看笑话,胡家的人已经派人上门提亲,这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赵令言也有些不忍心了,若是那日赵令和没有背地里说那么难听的话,或许她也不会对祖母全盘拖出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可见赵令和如此伤心,赵令言便同祖母说道:“胡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若是个不好的人家,还是不要让二妹妹嫁过去了,她若是过得不好,咱们也跟着伤心。”
老太太凝眸瞧着她,定定地说道:“胡天的确早年丧妻,但他为人端正,否则也不会那么冷的天跳下去救令和,胡家家底的确不够殷实,但跟寻常人家比起来也算是很好了,胡大人为官清正,家风良好,令和这脾性嫁过去只会过得舒坦,只怕她一心求富贵,反倒让自己的日子一塌糊涂。”
其实过日子钱财有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令言深深知道这个道理,她忽然问道:“祖母,那您为何非得让我嫁去门第富庶的人家呢?”
她看得出来,在为自己选择夫婿这一事情上,祖母是铁了心要为她找一个家底雄厚的。
老太太轻叹一声,看着令言不解的眉眼,想着也真是缘分,自己偏爱了令和那么多年,可到头来却发现令言是个最受喜爱的孩子。
“你跟她不同,她爱争抢,若是去了富贵窝里反倒过不上好日子,倒是你,祖母不放心你。”赵老太太说出了心底的话。
令言漠然无声,赵老太太又加了一句:“修远这孩子是个好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令言不敢反驳,怕惹了老太太不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赞同的话,她不想嫁。
赵令和的亲事办得很仓促,她越是闹,赵侯爷就越是生气,亲事是赵夫人跟王氏一手操办的,办得也算是风光,一月底定了亲,二月初就把赵令和送出了门。
王氏用公中的银子给她打点了嫁妆,老太太另外添了一份,也算是很丰厚了。
她短短二十天左右的时间,瘦脱了形。
所幸赵令和嫁过去之后,婆婆与相公都是极好相处之人,待她十分和气,但瞧着胡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院子,再想想自己在侯府时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住一所的院子,还是久久不能适应。
回门那天赵令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趁着没人,眼神恶毒地瞧着令言。
“你以为我嫁出去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吗?林修远不会娶你的,就算娶了你,你也终究过不上好日子,像你这种烂了心肝的人,永远都过不上好日子!”
她漂亮的脸蛋有些狰狞,令言很淡定:“是不是好日子,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赵令和嫁了出去,侯府安宁了几日,接下来就是会试了。
会试考三场,每场三日,第一场则是于二月初九开始。
赵明宽成了家中的核心人物,赵夫人这种不大关心儿子学业的人也亲自上门关心了好几次,叮嘱他一定要放平心态,争取考个前三甲,光宗耀祖。
其实按照赵明宽的水平,考前三甲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定的,因此侯府人人也都十分期待。
近来京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会试,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也轰动京城,那便是七皇子要成亲了。
他要娶的是北萧公主,公主在二月初一时便已经入镜京,定的是二月初七的成亲日子。
要说这个北萧公主,七皇子其实并不喜欢,只是碍于皇帝和太后的命令,以及陆吟朝跟他交换治水策略时提到过的要求,两下里一考虑,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娶的是谁了,便答应了娶北萧公主为妻。
但这些日子,七皇子总想起正月的某一天,他去酒馆里喝酒散心,老板给他叫来的两个新歌姬,歌姬身段柔媚,简直想黏在他身上,他一个人喝着闷酒,最后竟然瞧见老板带来了个新的歌姬,醉意熏熏中间这歌姬翩翩起舞,一颦一笑中都好像一个人。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她压在身下的,只知道醒来时她已经不在了,床上掉下个玉佩。
七皇子鬼使神差地留下了那枚玉佩,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就要大婚了,听闻北萧公主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他心里却莫名焦躁了起来。
二月初六,老太太带着家里众人去给祖先上香,以求祖先保佑赵明宽考得好名次。
从祠堂回去,老太太叹道:“如今只盼明宽取得功名,再娶个好媳妇,至于家里的两个丫头,言儿我已经瞧好了人家,至于语儿,你们也帮着相看,若是有好的,也可以定下来了。”
她对赵令语没有感情,自然不想操心。
令言听到老太太说已经给自己相看好了人家,忍不住心里突突一跳,她捏紧帕子,如今也没有法子,只能等考试尽快结束,到时候也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