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缈并没有阻止他们问罪神隐峰,毕竟死的那个人是简掌门的首席弟子。
神隐峰被强悍的结界笼罩着,众人进不去,也不敢贸然擅闯,只能在峰下纷纷议论。
等到简十初收敛了自己徒儿的尸身,才顶着一双通红的,疲惫至极的双目赶来。
他显得像是老了许多。
上一个得意弟子不知怎的就身染重疾,再也不能修行,而如今这个得意弟子又……
“唉,简掌门节哀。”
云缈山怕是再难出一个天赋绝佳的新秀了,第一仙门后继无人,可悲可叹。
简十初沉默着摆摆手,询问了几遍峰下的小童,得知已向峰上传过信,仙尊说会下来,他便同众人一样站在峰下,沉默等待。
一派掌门竟落得丧了弟子,还卑躬屈膝地站在峰下等嫌疑人的地步。
可叹啊。
过了不多时,神隐峰的结界被掀开,一袭白衣淡然走来,身边还跟着步凌尘。
“呦,来了这么多人啊?还真是给你面子,你神隐峰常年冷清,这一下子可挺热闹的哈。”步凌尘哗啦一下展开折扇,漫不经心道。
简十初愣了一下:“步仙君还是回避的好,此事同仙君并无关系。”
步凌尘摇着折扇轻笑道:“你们聊你们的,多我一个旁听的不多,我不打扰你们就是。”
说着就找了块石墩,悠哉悠哉地往上一坐。
步凌尘也是个大乘期修士,自云缈创建以来,他就在这儿了,算起来也是简十初的师祖辈,不得不供着的那种。
好在这人从不给云缈找麻烦,却与神隐峰相交甚笃,确实驱赶不得。
简十初想想还是算了,他转眸看着云谏,维系表面礼节,拱手作揖道:“吾等此番并非有意打搅仙尊清净,只是苍梧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先有妖邪作祟,后有神脉岩洞坍塌,苍梧城损失惨重,君家主料理完后事也会来此求教仙尊。”
他话说的算是客气,最起码比那些身后几乎剑拔弩张又碍于云谏修为不敢动手的,只能横眉怒对的人好得多。
原以为云谏要辩解一番,岂料他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众人。
开口道:“妖邪已被本尊当场斩杀,在场之人应该都看见了,本尊带徒儿出来的时候,并未带什么多余的人。”
他这般说,他们可不会就这么信了。
正因为妖邪消失了,众人才更怀疑云谏是见到事情败露,才杀人灭口,就像在苍梧城酒楼的那次一样。
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在云谏身上,他却半分不在意:“至于神脉坍塌,那你们就要问苍梧君家做了什么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坍塌一事有蹊跷。
但是,就算君家主有嫌疑,却也没动机啊,神脉这种天赐神物,各个仙门趋之若鹜,求都求不来,怎会设计使其坍塌?
人群中果然开始嘀咕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