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嘛,十年不晚。
元帅府,连晋又是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紫十从屋顶倒挂下来,“元帅你撞小人了?”
连晋一个鞋子飞过去。
皇宫。
“皇兄最近太忙了,可能压力有点大,才会做恶梦,我去让太医开点安神药吧。”
阜远舟放下毛巾,摸摸下巴正色道。
“做梦罢了,不用这么紧张。”
阜怀尧揉了揉他脑袋。
阜远舟不满地瞪着他。
他最不喜欢兄长说“不要担心”“不要紧张”“朕无碍”“只是小事”之类的话了,好像什么都不要紧似的。
察觉到对方不高兴的情绪,阜怀尧看了看更漏,改口换了话题,“朕有些饿了,待会儿用午膳吧,不过朕想沐浴先。”
“啊……哦。”
兄长吃饭最大,阜远舟立刻起来在阜怀尧无可奈何的目光下抱着公文送他送乾和宫,倒是没有跟进浴池,只是在外面叫从御书房跟过来的宫人传了膳,一边等一边看奏折。
这些天科举将至,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处理,永宁王代批天仪帝检阅的做法已经在当今圣上的无声坚持下被诸位大臣心照不宣地默许了,武举的事在文试前后暂时告一段落,阜远舟就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帮兄长分担政务了,也恢复了以往的早朝习惯,这种默默陪着心上人朝夕相处的日子让阜远舟乐此不疲。
唉,大概美中不足的就是完全无法和阜怀尧产生同样的共鸣了。t-t
阜怀尧出来的时候换了一件家常的束袖雪白斜襟长衫,上头描着水云花鸟纹样,长长的乌发用银绳随意一扎,拖曳在脑后,太过黑白分明的颜色,让眼角的泪痣嫣红得像是一滴血泪,因为殿内只有阜远舟一人,那种冷漠肃杀的气息减弱了不少,将他冷极而魅的颜容凸显出来,阜远舟无意中一抬头,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种适合的颜色,适合阜怀尧的当之无疑就是白了,明黄帝袍固然威仪,白色更让他突显那份与生俱来的肃厉之气,使人不敢也无法将目光长久地投放到这个冰一样冷酷的男人身上。
阜远舟却是例外,也许是那种出于对强者的向往,他从小就爱注视着这位兄长的一举一动——这是一个不需要武力就能让人觉得强大到无所畏惧的人。
“怎么?”
自家三弟的眼神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阜怀尧回视过去,一边朝他走去。
“我在想,”阜远舟托住了下巴,用手里的毛笔在虚空沿着轮廓描了描优雅沉稳走来的帝王,“我一定画不好皇兄……”
无论画的多么传神,都不会比现实这个让他这般爱若珍宝。
要不是某位殿下的语气实在认真,阜怀尧都以为他在开玩笑了,“以神才之能,画不好朕吗?”
阜远舟放下笔,抱住了走到近前的白衣男子的腰,垂眉,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展颜笑了笑,眼角微微往上挑着,曜石的黑眸中隐约含了笑意,情深款款的,真正温柔动人,“皇兄那么好看,岂是我能画好的?”
他的笑这般深情,恐怕铁石都能被融化了,可惜却不能让人看见。
阜怀尧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再度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由?
缓缓将泄漏的情绪收回,阜远舟再仰起脸时,又是一贯微微带笑温文尔雅的神态,掩饰的天衣无缝,他接着道:“而且我擅长的是画山水花鸟,闻……苏日暮才擅长画人物,不过那家伙一肚子毛病,就是懒得画,说是画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