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笙手里拿着几大卷白纸,站在日头下面,微微皱着眉头,冲我笑着。
我脚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纸伞举得高一点,罩住他的脸。
他说道:“真是巧,一出门便碰着你了。你这是来做什么呢?”
我笑了一会儿,然后用嘴努了一下背后的包裹,道:“给师父拿东西。”又问:“你怎么拿这么些纸张呢?”
“老师要用的。”他说道,又看了一下我举着纸伞的手臂,道:“我不用撑伞的。”
我笑说道:“还是遮遮吧,虽然不怕晒黑,但日头这么烈,晒久了也不好。”
“那我来拿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试着腾出一只手来。
我将背朝向他,道:“你把东西放一些包裹里吧,这么多可不好拿。”
他犹豫了一下,先将纸搁在旁边的摊铺上,然后拿了一些塞进了包裹里。弄好之后,却又动手解我背上的包裹。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手中动作顿了一下,说道:“我来背吧。”
他半垂着眼皮,眸色沉静,脸面却微微泛红。也许是因为天太热的缘故,我想。
他将包裹背到自己肩上,又接过我手中的纸伞。我忙将摊铺上剩下的一些白纸抱在了怀里。他咧嘴笑了笑,我举着另一只手上的烧饼同他说道:“你吃过饭了吗?我请你吃烧饼。”
“还是去找一个阴凉地坐下来吃吧。”他抿抿嘴道。
我和蓝笙去了近处的一个茶楼,茶博士给我们沏了一壶茶,又端来了一碟点心。我将手里的两个大烧饼拿了一个给蓝笙。
喝完茶、吃完烧饼和点心,我们又在茶楼里歇息了一会儿。待日头不那么烈了,我们才动身回书院。
回书院要过一条浅水河。浅水河深不过膝,里面的鱼虾清晰可见。河里搭了一条简易的石板路,雨水多的时候,石板路便会被淹在水里。
近来都没怎么下雨,所以石板路的板面上都是干干爽爽的。
蓝笙走在前边,说是要先探探路,担心石块会不稳当。我跟在他后边,待他试过之后再往前。
快到河岸时,蓝笙停了一下,用脚反复踏了踏石块,说道:“这块石头有些晃,你等会再过来。”说罢,一跃跳到了河岸上。
我将脚在上面试探了一下,正准备跨过去的时候,蓝笙伸过手来,说道:“我扶着你,现在可以过来了。”
我抓住他的手腕,轻松迈到了河岸上。
站了一会儿,蓝笙忽然冲我尴尬一笑,又瞧了一眼手腕。我这才省过来,方才过来后手就一直未松开,便忙将手收了回去。
他没多说什么,又开步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想,现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酝酿已久的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想想后,我开口道:“蓝兄,你有没有听过‘梁祝’的戏文呀?”
他疑惑道:“‘梁祝’的戏文?没怎么听说过。”
“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我解释道。
“噢,”他恍然大悟似的,“我记得,你先前也问过我来着。”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呵呵,”我强笑道,“你不是没有听过吗?所以我想唱给你听一下。”
“你还会唱戏?”他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