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渊啊,你比以前成熟多了。”魏含之赞许地笑了一下,说道:
“记得那次为了大帅的事,你还被我关了禁闭。不错,不错,当上了这个司令长大了很多。现在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竭力阻止你了吧。”
因为你是南京方面的人,郑永在心里说道。
当初奉军和国民革命军作战,张作霖败出北京,做为南京政府的人,巴不得这个强悍的对手能死在别人手上。
“现在看起来我错了,错了。”魏含之自责地说道:“如果大帅还在的话,那些日本人绝对不敢那么猖狂。小六子和他父亲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啊……”
说了会,他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恒渊那,咱们两个我也就不和你转弯抹角了。听说你打了一个大胜仗。心里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郑永沉默了下,说道:
“以奉天孤城之力。我现在能做地只有被动防御。但如果能得到政府的全力支援,我有信心带……不,在蒋总司令的带领下和日寇决一死战!”
“恩,你对南京政府和蒋总司令怎么看啊?”魏含之慢悠悠地问道。
郑永站了起来说道:“誓死效忠国民政府,誓死效忠蒋总司令!”
“坐下,坐下,说了咱们两个不用这样。”
魏含之挥挥手让他坐了下来:
“你的话我会原样带给总司令的。”
郑永迟疑着问道:“舅舅。总司令对奉天的态度是?”
“没有态度。”
魏含之的回答让郑永怔在了那里。
没有态度?这是什么意思?
从知道魏含之身份的第一刻开始。郑永已经做好了任何最坏的打算,严厉的斥责。甚至当面撤消自己地一切职务等等。他早就做好了拒不受命,继续带着奉天抵抗的主意。
但现在魏含之地回答却让他无法弄清楚蒋介石的真实想法。
“政府只是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实际上依旧是各地军阀割据,而这也是总司令最忧心忡忡的事情。”
魏含之手里把玩着一根香烟,郑永正想为他点上,几乎没有任何不良爱好的魏含之摆了摆手:
“镶外必先安内,这是绝对不容许动摇的政策。一个国家自己内部的事还没有弄好,怎么去和日本人打啊?军阀之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你争我夺,完全不体恤政府难处。制定好地政策到了地方上形同一张废纸。
还有些个搞武装割据,完全视国家统一大业于不顾,这些事情不能做好,抗日何从谈起?这只会使国家走向灭亡,使民族走向灭亡。不是总司令不想打,而是地方上地豪强们不给总司令打的机会。
总司令其实心里是最恨日本人地,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当年总司令考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学习炮兵。学校里的教官多是日本人。日本军事强盛,从未把人放在眼里。因而趾高气扬,丝毫不掩饰对学生的蔑视。一次卫生课上,日本教官拿出一个土块,把它比作,并进一步解释说:
有四万万人,而我手中的那个土块正好有四万万个微生物。
堂的堂人,怎能甘受其辱!坐在座位上的总司令怒火中烧,不顾军纪走上前去,用力夺过教员手中的土块将其掰成八块,随后怒视着教官高声问道:
日本有五千万人,是否也像五千万个微生物,寄生在这土块的八分之一中?
不可一世的教官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很快他用手指着总司令威胁道:你是一个革命分子!
当时在军校中,学员是不允许这么做的。被指认为是革命党更是掉脑袋的事。
恒渊啊,你想想总司令年轻时尚且如此,到了现在又怎么会不想抗日呢?“
魏含之说的这个和蒋介石有关的故事,郑永以前倒也听说过,不过魏含之现在说起其中又有什么含意?
魏含之继续微笑着说道:
“恒渊,这就是总司令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镶外必先安内,绝不动摇。可是现在外界的压力很大,都把责任推到了政府的身上。那些政敌们趁机掀风起浪,纷纷借机指责总司令啊。还好,你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郑永终于明白了。是的,还好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谁说国民政府不在抵抗?谁说东北军不在抵抗?自己不正是在指挥着“东北军”在奉天与日本人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