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来一日?莫非齐侯身体有恙与这真形图还有关系?
姬桓一惊赶忙谢罪,有些愧疚,“在下路上有所迁延,实在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没等姬桓说完,吕禄甫就将他扶了起来,“姬桓公子言重了,在下绝无责怪之意。”
“此物原应供在我齐国的太公庙中,只是昨日太公庙的庙祝不幸遭人毒手,如今能查阅此图的只有方才那三位巫师,可是……”他摸了摸那个锦盒,“纵然这图无恙,又能如何呢?”
他的话让几人听着糊涂,可对方不直接说,他们几个也不好直接问。
见到他们眼中似有关心似有探究,吕禄甫摆了摆手。或许是因为自家弟弟能有几个关系确实不错的好友,他的脸上露出了略带几分欣慰的笑。
“无妨无妨,别的不说,就单说舍弟对几位的信任,在下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怀疑。鄙邦虽然偏远,但尚有可以赏玩之处,几位远来辛苦,可以先在临淄好好休息休息,待在下为各位安排一番,一尽地主之谊。”
姬桓微微思索了一下,躬身行礼,起身后直直盯着吕禄甫的眼睛,“在下失礼——窃闻齐侯有恙,不知齐侯贵体如何?”
吕禄甫听罢皱起了眉,“嗯……”
嬴世有些着急,挠了挠头发开口问道,“禄甫公子,恕在下无礼。昨日酒席之上,我见齐侯谈笑自如思维敏捷,绝不像是有患疾之兆。”
吕禄甫转头向外看了看,眼底的乌青在光下更加明显了。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风隐冷声道,“昨日令尊匆匆离席,莫不是与这疾病有关?”
良久,吕禄甫长长的叹了口气,“我齐国获罪于天,昨日太公之庙突遭变数,我父亲也是在酒席之上忽听此事,这才不得不率众前去处理,冷落了众位。”
他攥紧拳头,拇指摁在食指的指节上用力捏了捏,“实不相瞒,我父并非是突发恶疾,而是受伤所致。我齐国虽有良医,但这伤情古怪的很,几位医官都束手无策,只能仰赖祖先之德,才能度此难关。”
自打进了这中庭的门,缙黎就没怎么说话,他一直在想刚刚那三个女子——或许应该称她们为老者——和吕禄甫的对话,直到这会儿才回神。
“禄甫公子,”缙黎想了想,“此前在屋外时,我等无意间听到您说‘太公庙之事拜托诸位’,而刚才您又说太公庙的庙祝不幸遇难,不知此事与齐侯所遇之事可有关联?”
“是啊……”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吕禄甫有些无奈。
“几位,我齐国为太公立国,大凡诸侯建邦,都会在城内建宗庙社稷,而我齐国除了宗庙外,还在城外的山上建了一座祭祀用的庙宇,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太公庙,用以太公生平之物。”
“这幅图,”他看了一眼那古朴的锦盒,“此前就供奉在太公庙中。”
可偏偏就在昨日,齐国太公庙遭歹人侵扰,虽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可庙祝却惨死当场,庙中一处重要的法阵也被破坏。
而缙黎他们在中庭外遇到的那三个女子,乃是齐国最强的巫师,眼下就是她们三人在维系法阵,不至崩坏。
“我父亲他昨日听闻急报,连忙赶往太公庙,却昏迷不醒被人抬回。”
吕禄甫说着说着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但随即又舒展开,对这几人笑了笑。
“这些事情远不足为宾客道哉,几位无需为这些事情烦心。我这便设宴招待诸位,只是在下实在不好抽身作陪,还望莫怪。”
说完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唤来侍者吩咐摆宴。
吕禄甫是真心想要留四人吃顿宴席,可齐国眼下国政繁忙,不好再继续打扰下去。
是以,姬桓拱手言道,“公子侍疾,又有国政在身,我等叨扰许久已是不妥,如今真形图奉还,我等这便告辞。公子若有所需,我等敢不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