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要在说什么,我冷笑道,“你别猪头了,这样的东西你献给国家,我问你,你怎么向人家解释这青铜古剑的来由?”
少爷被我一问,顿时就傻了眼,嘟囔了半天,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黄牙走了进来,说是已经煮好了早饭,是不是现在就吃?
我明白黄牙的心思,我昨天说过,今天就会走,所以他早早地准备了早饭,让我们吃了好打发我们这三个瘟神走路。事实上,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丫头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昨天黄牙还特意跑了几里路,去乡镇卫生所弄了点感冒消炎的药片给丫头。但丫头的身体,最好是需要去大医院好好地检查一翻才是正经。
但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却让我伤透了脑筋。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将它扔进弱水黄汤,一了百了。可我与少爷是做古董生意的,而丫头是考古的,面对着这样的宝物,说什么都是舍不得的。
早饭过后,我们三个围在桌子前,讨论着如何才可以将这柄青铜古剑不着痕迹地带上火车。少爷提议弄个大旅行包装进去,装成逃荒的样子。
气得丫头差点就要给他一个巴掌,说他想要讨饭,她还不想做讨饭挤,谁爱逃荒谁逃去。这古剑长三尺有余,那就是一米多。我虽然不敢说没有这么大的旅行包,可毕竟也是少见,到底碍眼,不是什么好计策。
我与丫头也想不出什么好注意,最后,黄牙猥琐地凑了过来,说他有法子。我们三个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忙问他有什么法子?
黄牙说,南方的乡村内老了人,都得请个“八音”吹吹打打地图个热闹。“八音”我是知道的,可我不明白,这个八音与青铜古剑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啊?黄牙接着却说,正因为这个八音,如今改革开放,八音的乐器也讲究了。原本,拉二胡的就是一个二胡,如今却都用一个盒子装着,背在背上,走南闯北的。
如今,他去找个吹八音的,买一个大一点的琴盒过来,我只要将青铜古剑装在琴盒内,装着是吹“八音”的,那么,上火车也不会碍眼。反正,火车不比飞机,不会要求检查每一个人的行李。
我考虑了片刻,感觉他的这个法子可行,当即点头应允。于是,黄牙慌忙跑了出去。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他背着一个特大号的琴盒回来。不光如此,还弄了一把笛子,一把二胡。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黄牙猥琐地笑着,说是笛子送给丫头,二胡给少爷,这样看起来就更像一点吹“八音”的。我与少爷根本不懂音乐,要是上了火车,有人让我们玩几手,只怕当场就得露馅。
不过,黄牙找的那个琴盒倒是够大,青铜古剑正好可以放进去。当即我们三人与黄牙告辞,买了火车票直奔太原。原因很简单,先将丫头送回去,然后再研究一下那卷金帛。实话说,我与少爷虽然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可是说到古文,还得依靠有着专业知识的丫头。
直到上了火车,丫头摸了摸头发,说是还是臭。她感觉她全身都臭,这次回去了,绝对得好好地洗上个玫瑰香浴不可。少爷说,不能洗玫瑰香浴,玫瑰玫瑰,那是霉鬼,绝对不能招惹,顿时就惹来丫头老大的一个白眼。
我不禁暗笑,少爷追丫头我是知道的,如果就靠这个样子追,只怕追到最后,丫头还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突然,丫头惊叫起来,害得一个车厢内的人都忍不住看着我们。我忙含笑着与众人点头道歉,同时低声说,“丫头啊,你别一惊一乍的,难道你还怕我们的麻烦不够多,要是让火车上的乘警检查我们的行李,那就完蛋了。”
丫头问:“现在的几号了,过了教授的时间没有?”我一呆,想了想,片刻才压低声音道,“已经过了一天了,按照教授的推断,我们应该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再次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我们还活着吗?既然教授与老卞都是死了后才去广川王墓葬的,那么,他们当时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对于教授与老卞出现在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至今为止,我一直感觉匪夷所思。我们九死一生地从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跑了出来,重见天日,可并不代表着我们身上的诅咒就解除了。
也许,教授的时间推算不准?也许,另有什么缘故,导致了我们至今没事?事实上,我与少爷算是比较早接触黄河龙棺内东西的人。从王全胜卖那青铜器给我的时候,我就算接触到了这个诡异的龙棺,接触到这个恐怖的墓葬。
猛然,我心中一动,如今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可是,我与少爷,都忽略了一个重要性的问题:那两个南爬子,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如果没有他们两个,我与少爷也许不会在那天晚上下水。而且,那两个南爬子也曾经说过,他们是在经过黄河的时候,由一个长辈看出了山川走势,发现黄河底下有宝贝的。他们的这个长辈,势必是高手。
一路上,我就这么闭着眼睛养神,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火车一路咆哮着,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在太原停了下来。我与少爷、丫头打了个车,回到少爷的那个饭店,我原本是住在少爷这边的,丫头做贼心虚,也不敢回去。少爷忙着屁颠屁颠地给她安排房间,一张脸上挂满了傻笑。
晚上,少爷准备了一桌好菜,说是要好好地庆祝一番,庆祝我们劫后余生。可是酒菜刚吃到一半,原本关闭着的房门猛然被一群穿着制服的武警粗鲁地推开,少爷站起身来便要问个究竟。
不料,这些人什么也没有说,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将我们三个揪住,摸出手铐就将我们双手反拷起来。少爷犹自嘴硬,大声嚷嚷着问我们犯了什么罪?可是,那些武警根本不答话,又在房间内一通乱翻,将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的。
我的青铜古剑自然也瞒不住人,眼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将青铜古剑抓在手中看了又看,又用力地去拔剑,我忙陪笑说这是仿制品,在南宫市场上买的。那个武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幸好,这些人并没有翻到那卷金帛。我暗自庆幸,丫头显然还将那金帛贴身收藏着,只要金帛还在,青铜古剑太过扎眼,没收就没收吧!我虽然心痛,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解除黄河龙棺的诅咒活命。
不过我看着武警,心中却是暗暗吃惊:这些人不简单啊!不像是普通的警察,一是服饰不像,二是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仅仅就是为了抓我们三个,他们也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仅仅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娇滴滴的大姑娘,而他们却来了十多个人,全副武装不算,还都带着枪。很明显,只要我们胆敢反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将我们射杀。
真是奇怪,我与少爷就算有罪,也不过是倒卖古董而已。这样的古董盘子,南宫一抓一大把。我们这样的人,称不上大奸大恶,不过是满身铜臭的商人而已,就算要抓,来两三个警察,就直接把我们给唬住了,不用手铐,我们也会乖乖地跟着他们走。
一般来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要不是贩卖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就算被抓,最多罚款了事,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吗?
数十个武警在我们的房间内一通乱翻后,又取出了黑色的套子,将我们的头套上。我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刚刚从广川王刘去那个老变态的墓室内爬了出来,对于这等不见天日的黑暗,有着一种深深的反感,情不自禁地就忍不住扭动了一下手臂。
背后,一个人大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接着,似乎有人说了几句什么话,但声音太小,我没有听得清楚。随即有人过来,推搡着将我们推了出去。
饭店内另外还有别的客人,好像有人惊呼了一声。我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他们是在执行公务,抓几名流窜犯。
他妈的,我靠!老子什么时候成了流窜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