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诺过今年教他滑雪。如果你也去了,他一定会很高兴。”
“真的吗?”母爱令她的心更加动摇。
“放心,有我与学谦在,你什么也不必怕。”他笑,出国的事,就此定论。亲着她稍显苍白的小脸,决定在冬天过后,为她的面孔添上一抹红润。
为了舒解她对出国的恐惧,唐彧决定带她上台北住几天;当她习惯随遇而安之后,面对各种环境就不会再感到忧虑。
他告诉她决定在她住在台北的时间内,让儿子通勤上下学,那她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了。
“可是我会认床,我不习惯住陌生的地方。”
陈嫂已将她的衣物收妥打包,而她也换上了外出的衣物,一切都已齐备,只有担忧的心仍在摆汤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一切有我,没关系。”他拍着她的手安抚。
“那……”她想到了杉林溪那一夜因为有他所以安心沉睡。“那么你可不可以陪我睡一张床?”
唐彧微微点头,却不敢对自己的自制力有太大的信心,只能在心底对自己苦笑。
“走吧,让我们给学谦一个惊喜。”
“嗯。”她终于放下心,愉快的露出笑容,让他扶入车内,不再让忧虑占领整颗心。
台北给她的印象既是模糊,也是可怕的。她记得他们的婚礼便是在台北的五星级大饭店举行,好多人来来去去,全都来到她面前品头论足,自我介绍,她被看得好害怕,连回应的勇气也没有,低着头缩在唐尸身边发抖,眼泪暗自落下。
最最过分的是一些年轻男女的起哄,一些捉弄新人的把戏不断的提出,什么以高跟鞋喝酒、脱下她的贴身衣物……幸好唐彧出言制止,其他人也不敢造次。但光是这种恶意已然让原本就极端畏生的她,更加排斥他的亲友群——何况亲友群的人数多到不可思议,不在她能负荷的界限内。
台北的人,成了她的恶梦。她知道那些人对她的评价也没有多好,有人还叫她“木头娃娃”呢。
如果此次上台北,只需与儿子相处就太好了,希望不会有一大堆人来看她,她怕死了被当成异类打量,也怕那些人要求她扛起唐家少奶奶的职务,成为唐氏宗族内的当家主母。
他应该不会再有这种安排了……吧?
悄悄看他一眼,忧心的事一波一波涌来,实在是七年前那些天对她而言是毕生的大灾难。
“怎么了?”他问着,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事。
“到台北……住哪儿呢?会不会有很多人……?”
“不会,住在天母的公寓,这些年我大都住那里,上班方便。倒是没有佣人会比较不方便,我只让清洁公司一星期派人来扫两次。”
“不住阳明山?”她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她对婆婆也是感到很戒慎,因为婆婆虽然对任何人都很亲切,但大概是她太内向懦弱得不像话,婆婆对她并不热络,笑容也是极为客气保留。有这种感觉印在心中,对唐夫人更是有着无法解释的害怕。
“不了,妈妈最近与朋友跑去日本玩,我们不必上阳明山拜访她。”他轻拍她的手,明白她的改变必须慢慢来,不会急切的要求她去接受她曾害怕过的事物。
当年就是这样起了错误的一大步,造成了一连串的遗憾,不是吗?
聪明的男人不会犯同样的错,他准备慢慢来。看到素素暗自吁了口气,他浅笑的搂她入怀,见水司机场已然在望,他拍了拍她:“机场到了,半小时后就到台北。想想看,学谦会多么高兴。我们直接去学校接他怎样?!”
似乎他总是能明白她的心,知道她怕什么,抗拒什么,也不再强迫她做任何事了。
心中再也不曾浮上什么令她害怕的事了。
但……他能明白她的心吗?还是明白了,却不想接受?
不要想,想多了一定会退缩!她命令着自己。
也许上台北的那些天,她可以让他知道她的心,也可以更清楚的肯定自己的感情是出自于恩情还是爱情。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试不行。
难道她想枯等到他宣布爱上别人之后再来哭泣吗?如果生命中连他也离她而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依靠什么支持生命去延续。
当心中的答案逐渐明显之后,心也更加患得患失了起来。所有的“如果”汇聚成一股恐慌进占胸臆……
不能退缩!真的不能退缩!
别问我为何爱你
它就是突然来了
像惊蛰大地的春雷不曾预告却
轰然来袭
于是我知道
我爱上了你一如大地回应以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