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他一个初入修炼的小子懂什么天象变化!我修行岁月比他寿命还长,耕田生涯历经风雨,何时会有雨,还需他这般孩童在此卖弄?你也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毫无主见。”
王永贵只得连连点头,先前的欣喜之情荡然无存。
“你呀,少听他瞎说,他只是看我最近常跑去村支书家中,以为我偷懒少干活,你们反而辛苦了,所以想找下雨这个借口,让我留在家中多做些农活。”
“哼,拿你当盾牌,这小子真是狡猾得很,也不好好审视自身修为境界,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得了,快去干活吧。”
面对此情此景,王永贵只得低头沉默,带着满腹郁郁寡欢步入打麦场修炼。
临别之际,杨老怪甚至还用轻蔑的目光瞥了贾林强一眼。
这一幕让贾林强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出于一片善意之举,如今不仅没能助姐夫获得认可,反而换来一顿责骂。
而杨老怪这几日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奔村支书家中,家中农事全靠两个女婿拼命苦干,他借此得以悠闲度日,同时也有了离开的理由。
表面上他是以长辈身份前往村支书家中,与其他修炼家族成员共议村支书父亲的身后之事,但实际上他却是在那里坐着抽旱烟,什么事也不做,乐得享受作为长辈的地位与待遇……
在这个世外修真村落里,两位女婿杨泽轩与李玄通,不仅在外修炼灵植,回到家中还要侍奉岳父杨真人,引得众人无不称赞杨真人的好运,感叹其仙缘深厚,将来必定能清修无忧,静享长生之福。日复一日,修为精进的日子里,眨眼间已过数日,那金黄的麦田中只剩下一小撮未收割的灵麦穗,而堆积如山的麦粒却因缺乏储存之地而让人犯愁。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决定先行将已脱壳的灵麦在广袤的炼灵场上晾晒以驱除其中的热性灵气,待明日再处理剩下的麦秸秆。
商定完毕后,贾林强便携手师兄王永贵,合力用法器铲起灵麦粒,均匀地铺展在坚硬平整的炼灵场上。
辛勤劳作片刻,贾林强取下头上的修行斗笠轻轻扇动,尽管只片刻工夫,却已感炙热难耐。
正当他扇动斗笠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东方天际线上出现了一道细长的墨色痕迹,他眸光微缩,心头泛起不安之意。他知道那是翻涌的乌云,虽在天边尚显渺小,但在修真者的眼中,预示着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想到近日石碾上的异常湿气,贾林强暗自揣测这场雨似乎真的即将到来,只是不知究竟会在何时降临。
村中时而传来阵阵犬吠,还夹杂着西方传来的仙乐之声——原来今日村中的村正之父仙逝,要举办葬礼,此事在村落内可谓大事一件。不少修为强壮的修士都放弃了外出采集灵草,而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有关丧事的筹备事宜。
然而贾林强此刻并无心于此,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东方那道逐渐扩大的黑带上,转头对师兄王永贵说道:“师兄,看来今天可能会下雨,我看我们还是别晒灵麦了吧。”
“啊?这……不太可能吧,如此晴朗的天气若不晒灵麦,师父一定会责备我们的。”
听到贾林强的建议,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深知即便自己说得有理,也无法改变师尊的决定。何况上次他曾试图提醒师兄即将下雨之事,结果反遭一顿呵斥,因此这次他不再劝说。
“那我去跟师父禀告一声。”贾林强撂下手中的法器,朝村子西头的祖祠走去,顺道他还想去送上一份吊唁之礼,既然承诺了,就得言出必行,他的妻子白荷对此亦是全力支持。
送这份礼并非何等大事,但对于贾林强而言,此举意味着他已经承担起了一个家庭的责任,这个家,是属于他自己的修炼之家。
走在通往村西头泥土小径的贾林强,吸引了不少村民们好奇的目光,有些人知晓他是刚刚被杨真人纳入门墙的乘龙快婿。面对这些异样的眼神,贾林强并未放在心上,反而一路热情地与乡亲们打着招呼,然而为了避免辈分混淆,他索性一概不称呼对方名字,只客气地问道:“修练之时可曾进食?”
这句简单而又亲切的问候语,立刻拉近了他与村民们的距离,他人自然也会回应:“嗯,早已吸纳天地元气,充实修为。”这便是贾林强所追求的效果——无论熟识与否,先混个脸熟,今后自然能够一一认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