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提包的拉链拉开,一张银行卡静静躺在那里。
“不躲了?不躲就收下你该拿的生活费,好不好?”迟早学着温叙的语气说话,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小恕这小子,怎么什么都说!”温叙骂着,心中却是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远处的夜空早已恢复平静,烟花散落在了天边,消失在了苍穹之下,可是爱,永远坠入了他们心中。
作者有话说:
苦尽甘来了兄弟们!
第34章温恕的哭
烟花绽放在阜山公园,短暂地让整个夜空变得绚烂起来,掩去了月亮的光辉。蒙面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分毫不差,腿一软,直接靠着硌人的山石瘫了下来。
他一把拽下了捂着人的口罩,慢吞吞地收拾着烟花燃烧后的空壳,对天上绚烂的风景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还有点难过想哭。他把黑色书包拉好了,稳稳当当背在身上,居然当真抹了一把眼泪。
抬起头,脸蛋被脏手胡乱擦的黑乎乎的居然是温恕,正一脸苦相地捏着手机,不住地叹气。
他拨通了余斯山的电话,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好了,山哥,这次如你所愿了,我都把我哥给卖出去了。”
那边余斯山被这人又怂又委屈,还带着点气人劲儿的话,忍不住发出一阵闷笑,语气放的柔和了起来,“乖,今天晚上好好睡觉,我就不让你过来,不闹你了。”
这话里带着暧昧,让温恕忍不住一阵反胃。他忍着怒气,好声好气问到:“那你能把那些东西删了吗?”
“嗯?”余斯山故意装傻,不正面回答温恕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他像是捏准了温恕的脾气,知道这人的把柄在自己手里,肯定不敢轻举妄动。一想到那边温恕很可能是在忍着怒火,却不得不摆出一张笑脸相迎,心里顿时就畅快极了,还不忘安慰道:“放心,你哥没问题的,他对迟早才是喜欢得都望眼欲穿了,你别在人家两个中间瞎搅和。”
温恕被气得快要骂出声来,却还是不得不把委屈打碎揉进了嘴里,咽进肚子里,说一声“好。”
那边安静了许久,久到温恕都打算挂断了电话了,忽然,他听见余斯山的声音:“乖,要不然我现在去接你,我买了水果和宵夜,今晚你来——我保证不动你。”
他听见了余斯山话里的压抑和暗示,脸瞬间白了几个度,手也在不停哆嗦着,他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山哥,你不是说今晚不闹我了吗?”
“啧,你这肮脏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再磨叽我可是把那些视频给发了?”
“别,山哥!”温恕强忍着恐惧,挤出了一丁点的笑意,“我听你的。”
巨大的悲哀涌上心头,他瘫倒在地上,将头埋进了胳膊里,感受着夜晚吹来的阵阵凉风。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知道自己该为错事付出代价,可是余斯山和迟早不同,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充满仇恨的人,只会变着法子折磨和羞辱自己罢了。
当初他把人约了出来,又让余斯山一个人忍受着大雨和路人的白眼,最后他活生生被怒气冲天的余斯山扛到了宾馆,虽然余斯山最终没对他做什么,还帮他把湿漉漉的身体擦干净,但是——余斯山拍下了他的照片,一张浑身赤条条的照片。
这是温恕最深的恐惧,也成为了当时余斯山最大的把柄。他不乖、不听话、他逃,这张可怕的照片就会成为沉重的镣铐,将他牢牢锁在地牢里。
“乖”,是他最怕从余斯山嘴里听到的话,偏偏又是余斯山最爱说的话。
后来,他被余斯山威胁着,走进了这位顶头上司的家里。温恕一想到那天余斯山行走在自己身上的、带着滚烫体温的双手,想到那种被一点点撑开撕裂的感觉,想到余斯山脸上的欣喜与快感,想到他在吞吐那个人的东西……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上涌,他浑身发抖,从心脏深处开始感觉到冷,然后是内脏、躯体和四肢。
到了最后,他整个人已经被冻得直不起身子了,只会麻木地做着颤抖的机械动作。
最可怕的,如同梦魇一样伴随着温恕的,是那个隐藏在角落的红色光点。那时候他躺在皱成一团的床单上,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成了碎片,胸膛变成了画布,满是带着红色淤血的吻痕,沾染着情欲的味道。他看着余斯山走向窗台,从那里拿出了一个摄像机。
一个闪着红色光电的,记录下了一切的摄像机。
“呀,小恕,我不小心把刚才的一切都拍下来了。你要看看吗?你刚才哭得好惨,大腿一抖一抖的,真是可爱。”余斯山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成为了压垮温恕的一大块板砖,当头一棒,简直快要直接死去了。
“余斯山!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变态!”温恕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被丢上岸的鱼,快要在空气中溺亡,他嘶吼着,声音到了最高昂最尖锐的时候直接劈了叉,再开口,已经是嘶哑的低喃,和崩溃的嚎啕大哭。
余斯山就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男孩哭成了泪人。
和那时候真像,一样的崩溃,一样的不知所措。
温恕哭着哭着,忽然停住了,他哽咽着,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子往余斯山的方向爬去,身后是快要撕裂的疼痛,膝盖也被硌的生疼。他跪在那里,挂满了泪水的脸上满是茫然,他央求着:“山哥,求求你了山哥,把那段视频删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不能被它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