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心里却还是日夜想你。”元轼轻叹,眼神里是如许深情。“我同那左家姑娘从未有过什么情谊,若是能有法子再与你相伴一生,我定会拼尽全力,去圣上面前求他给我们赐婚。今日见你从珠宝铺里出来,我只觉得上天垂怜,能叫我再和你相遇。”
此刻,方如逸总算明白过来,今日元轼请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相见,又说了好些看似掏心掏肺的话,多半是一面勾出自己从前对他的情意,一面让来来往往的路人们瞧着看着,好传出自己仍旧对梁王有情的风言风语。
两厢里一促一逼,说不定她方如逸,又会生出嫁给梁王的念头来。
就算不嫁,对元轼而言,能勾住自己的心也是好的。
思忖间,元轼还在兀自剖白:“……如逸,就算我将来娶了左家女,可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
见他言语缠绕,似乎要和自己在这里坐上许久,方如逸心生厌恶,脑中不住地想着脱身的法子,别过头道:“还请王爷莫要再说这样的话。王爷那日的相救之恩,民女改日定会派人登门道谢……”
“谢他做什么?”
窗外忽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不羁,有些急切。
方如逸愣了愣,转头一看,江与辰正背着手,身姿挺拔地立在外面,目光不住地在自己和元轼身上扫来扫去,眉头也皱紧了。
“如逸,那日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正经该谢的人在江府,不在梁王府。既然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为何不登门?不拜访?反而坐在这里,谢个半点力气也没出过的人?”
元轼虽说暗恼江与辰的话,可面上的功夫却做得颇足,忙起身道:“江国舅说得是,方姑娘,江国舅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好好谢他才是。”
“我没跟你说话。”
元轼脸色一僵,顿时语塞,方如逸的心绪也不宁了。
刚才他出言解困,其实自己是十分感激的,本想随口再扯两句客套话,借坡下驴,摆脱元轼今日的纠缠。
可却忘了,江与辰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之人。
眼下他为着给自己解围,不管不顾地把元轼的面子驳了去,要是自己不留下来劝和一番,只怕元轼这个小肚鸡肠之人,会从此记恨上他。
若果真如此,岂不是她方如逸的错?
思忖片刻,她稳住心神,正要开口说两句套子话,把江与辰打发走,再好好安抚元轼。
就在这时,江与辰却突然单手撑住窗沿,从外面翻了进来!
茶肆里的客人们,本就注意到了这边动静,这下更是惊呼连连。
一个茶客去过刘家花肆,认得江与辰和方如逸,胆一肥,扯着嗓子喊道:“江国舅,你还真缠上方姑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