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而深怨我矣。“史舍曰:”公行矣,请令公叔必重公。“
周冣行至郑,公叔大怒。史舍入见曰:“周冣固不欲来使,臣窃强之。周冣不欲来,以为公也;臣之强之也,亦以为公也。”公叔曰:“请闻其说。”对曰:“齐大夫诸子有犬,犬猛不可叱,叱之必噬人。客有请叱之者,寄视而徐叱之,犬不动;复叱之,犬遂无噬人之心。仅周冣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之故来使,彼将礼陈其辞而缓其言,郑王必以齐王为不急,必不许也。今周冣不来,他人必来。来使者无交于公,而欲德于韩扰,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则郑王必许之矣。”公叔曰:“善。”遂重周冣。王果不许韩扰。
十 韩公率与几瑟争国章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郑强为楚王使于韩,矫以新城、阳人合世子,以与公叔争国。楚怒,将罪之。郑强曰:“臣之矫与之,以为国也。臣(曰)'以'世子得新城、阳人,以与公叔争国而得。全魏必急韩氏,韩氏急,必县命于楚,又何新城、阳人敢索?若战而不胜,走而不死,今且以至,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乃弗罪。
十一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中庶子强谓太子章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中庶子强谓太子曰:“不若及齐师未入,急击公叔。”太子曰:“不可,战之于国中,必分。”对曰:“事不成,身必危,尚何足以图国之全为?”太子弗听,齐师果入,太子出走。
十二 齐明谓公叔章
齐明谓公叔曰:“齐逐几瑟,楚善之。今楚欲善齐甚,公何不令齐王谓楚王:”王为我逐几瑟以穷之。‘楚听,是齐、楚合,而几瑟走也;楚王不听,是有阴于韩也。“
十三 公叔将杀几瑟章
公叔将杀几瑟也。谓公叔曰:“太子之重公也,畏几瑟也。今几瑟死,太子无患,必轻公。韩大夫见王老,冀太子之用事也,固欲事之。太子外无几瑟之患,而内收诸大夫以自辅也,公必轻矣。不如无杀几瑟,以恐太子,太子必终身重公矣。”
十四 公叔且杀几瑟章
公叔且杀几瑟也,宋赫为谓公叔曰:“几瑟之能为乱也,内得父兄,而外得秦、楚也。今公杀之,太子无患,必轻公。韩大夫知王之老,而太子定,必阴事之。秦、楚若无韩,必阴事伯婴,伯婴亦几瑟也。公不如勿杀。伯婴恐,必保于公。韩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必不敢辅伯婴以为乱。秦、楚挟几瑟以塞伯婴,伯婴外无秦、楚之权,内无父兄之众,必不能为乱矣。此便于公。”
十五 谓新城君曰章
谓新城君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几瑟也,公何不为韩求质子于楚?楚王听,而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必知秦、楚之不以几瑟为事也,必以韩合于秦、楚矣。秦、楚挟韩以窘魏,魏失不敢东,是齐孤也。公又令秦求质子于楚,楚不听,则怨结于韩。韩挟齐、魏以楚,楚必重公矣。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韩,则公叔、伯婴必以国事公矣。”
十六 胡衍之出几瑟于楚章
胡衍之出几瑟于楚也,教公仲:“谓魏王曰:”太子在楚,韩不敢离楚也。‘公何不试奉公子咎,而为之请太子。因令人谓楚王曰:“韩立公子咎而弃几瑟,是王包虚质也。王不如亟归几瑟。几瑟入,必以韩权报雠于魏,而德王矣。’”
十七 几瑟亡之楚章
几瑟亡之楚,楚将收秦而复之。谓羋戎曰:“废公叔而相几瑟者,楚也,今几瑟亡之楚,楚又收秦而复之,几瑟入郑之日,韩,楚之县邑。公不如令秦王贺伯婴之立也。韩绝于楚,其事秦必疾,秦挟韩亲魏、齐,楚后至者先亡。此王业也。”
十八 冷向谓韩咎章
冷向谓韩咎曰:“几瑟亡在楚,楚王欲复之甚,令楚兵十余万在方城之外。臣请令楚筑万家之都于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禁之,公必将矣。公因以楚、韩之兵奉几瑟而内之郑。几瑟得入而德公,必以韩、楚奉公矣。”
十九 楚令景鲤入韩章
楚令景鲤入韩,韩且内伯婴于秦,景鲤患之。冷向谓伯婴曰:“太子入秦,秦必留太子而合楚,以复几瑟也,是太子反弃之。”
二十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章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也。其弟在周,周欲以车百乘而送之,恐韩咎入韩之不立也。綦母恢曰:“不如以百金从之,韩咎立,因(也)'曰'以为戒;不立,则曰来效贼也。”
二十一 史疾为韩使楚章
史疾为韩使楚,楚王问曰:“客何方所循?”曰:“治列子圉寇之言。”曰:“何贵?”曰:“贵正。”王曰:“‘正’亦可为国乎?”曰:“可。”王曰:“楚国多盗,‘正’可以圉盗乎?”曰:“可。”曰:“以‘正’圉盗,奈何?”顷间有鹊止于屋上者,曰:“请问楚人谓此鸟何?”王曰:“谓之鹊。”曰:“谓之乌可乎?”曰:“不可。”曰:“今王之国有柱国、令尹、司马、典令,其任官置吏,必曰廉洁胜任。今盗贼公行,而弗能禁也,此乌不为乌,鹊不为鹊也。”
二十二 韩傀相韩章
韩傀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举韩傀之过。韩傀以之叱之于朝。严遂拔剑趋之,以救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者。
至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者之间。”严遂阴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曰:“子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日浅,事今薄,奚敢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觞聂政母前。仲子奉黄金百镒,前为聂政母寿。聂政惊,愈恠其厚,固谢严仲子。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养亲。亲供养备,义不敢当仲子之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语曰:“臣有仇,而行游诸侯众矣,然至齐,闻足下义甚高。故进百金者,特以为夫人麤之费,以交足下之欢,岂敢有求邪?”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者,徒幸而养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