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闻言如遭雷劈,心中顿时被懊悔愧疚弥漫,终于知道慕容黎方才为何那般生气了。
“执明国主,”方夜神色略微迟疑了一下,而后才试探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同情道:“您多保重。”毕竟执明还是一个君主,他也从来没有和他有过过多的接触,这般做的确是很大胆的。
方夜心里自己都冒冷汗了!不过没办法,谁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自己傻的人呢?心里激动啊。
以至于他拍完之后就溜之大吉……不对,应该是即刻转身遵从慕容黎的命令去注意屋里的情况去了,神色认真严肃。
他想执明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嗯?”执明的确没有因为方夜的这一行为感到任何的怒气,反倒是轻轻的疑惑,尔后大脑中只有一件事情:
阿黎生气了……
生气了……
生气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什么也没说,也不曾吩咐什么,直接向慕容黎离去的方向快步走去。方夜只是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尔后叹息。
房间之中,子煜依旧是看着床上的毓骁,丝毫不在意墨清在自己手臂之上划出口子,也不管那殷红的血液流出。
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不,应该说是:
只存在于想他的世界。
如同看不透的迷雾一般,如今一切已经渐渐清晰起来了。毓骁出了事,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在乎他,一向平静淡定的心绪也不由得暴躁不安,如果还是看不清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那他就真的是傻了。
自己,是喜欢上毓骁了。
当初他只是想着毓骁能从对慕容黎的执着之中走出来,不要再让自己那么痛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对慕容黎的无所谓却成了嫉妒。
为什么?慕容黎总是能得到别人的真情呢?为什么这个人还是毓骁呢?
他嫉妒,他不高兴。以前他还对这份情绪极为不理解,如今终于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你可是心怡于他?”身旁传来一声淡淡的声响,将他从沉醉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子煜眼眸暗淡了一下,没有去看墨清的面容,似在犹豫。
“喜欢便是喜欢了,怎么这般犹豫?”墨清稍稍扯了一下他的手,伤口随着动作开了一些,血流的更多更快了。看着这画面,正常人都是受不了,他居然还是风轻云淡的微笑着。
子煜只感觉手腕一阵刺痛,瞄了一眼便别开了头不再去看。
“不肯跟我说说么?”片刻之后墨清又问,看碗盏中的血液差不多了,抽出一根银针扎在了子煜的手臂之上,随后又拿起纱布给他处理伤口。
“如今最重要的是救他。”子煜却是冷言道。毕竟这墨清是泽风之人,需要慎言。
“呵呵。”墨清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见他伤口处的血液愈流愈少了才缓缓给他包扎,“我说过了:只要我不想让他死,他就死不了。”说罢抬眸看向了子煜:
“怎么?你不信我?”
子煜被他冷漠的眼神吓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答信任?可是这是一个连自己都骗不了的谎话。说不信任吗?若是他一个不高兴不救毓骁了怎么办?
从见面开始他就是温润如玉的,从未见过他带有丝毫的冰冷,如今见到了的确是感觉不可思议。
他以为这人永远不会有什么负面情绪的。
“也对,”刹那之间,墨清又收敛了眼眸中的那一抹冰冷,“敌国之人,怎可信任?”说着又是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并非那个意思。”子煜闻言连忙否认,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你还是去那边坐着比较好。”墨清看着他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脸色,不由得皱眉,“我都解释了,此毒离不开血液,什么血液都是可以的,你偏偏要用自己的血液,除了你对他有心思,还能是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我……”子煜一时哑言。
“你也别多做解释。”墨清也没想让他承认,缓缓展开医丞专用的银针袋子,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银针即刻展现在二人面前,子煜看着只感觉头皮发麻:
怎么看都像是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