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推门出去,前厅已经灯火通明,正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秦王跟裕王又吵起来了,还没踏出两步就看见王起渊脚步极快的向这边走来,她立刻侧身让开一条路,压低了声音问:“怎的这么晚,你从大门进来的?事情可处理好了?”王起渊嗯了一声直接进了卧房,拎起茶壶倒了满杯凉茶一饮而尽,一连喝了三杯才稍稍喘了口气答道:“我派了三个亲信去军中让他们把沈昱兄带出来,都是当初晋州的兄弟,军中还有二将,一起五人,我放心些。”沈慈一颗心落了下来,却又见他眉头一皱,赶紧问道:“前厅又出了何事,亮亮堂堂的。”“哦,我那三个亲信中中有一个亲信的夫人临盆在即,他不放心,我就给带回来了,安排了院子住,这会儿应该在卸箱笼,无妨,待会我再去看看。”沈慈噢了一声看他略微疲倦的眼神说:“你休息休息吧,让耿南帮你把易容洗下来,我去处理你那亲信的夫人。”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挑眉又问:“对了,你进来时可曾看到秦王裕王?他们还在府里呢,你现在是秦王随从耿南,带个孕妇道将军府总是有些不对劲的。”王起渊露出一丝疑惑地表情问道:“还在府里?”沈慈简单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王起渊,提到琴珠的时候还特地跟他说了那句否则我就是将军夫人了,果见王起渊眉头紧锁,似乎不知道怎么处理,顿了顿才说:“天色也不早了,秦王裕王待在我府中恐怕引人耳目,这是招险棋,得赶快让他们回自己的府中才是,尤其是现在沈家……”顾忌着沈慈,王起渊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改口说:“这样,你我兵分两路,你带着太医去湘竹院,我去找秦王。”“嗯,那我现在就去,若是裕王发现了我就说是你一位远方姑妹。”沈慈闻言点点头,说完站起来推了门就走。……拐过两个弯曲长廊到了湘竹院,胡太医喘了口气赞叹道:“夫人在这灯笼光照下也能健步如飞,平日里应该是没少跟晋远将军一起把练着吧。”沈慈脚步缓了下来,抿嘴一笑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说:“太医谬赞了,不过是平日这条路多走了几次熟悉罢了,胡太医待会还要在请您去给晋远将军把把脉才是。”胡太医闻言有些意外脱口而出:“方才晌午的时候不是给将军诊治过了,可是下午又有什么变故。”沈慈摇头:“不是,便是我担忧了些,总想着您医术高超,能否多瞧几次我也好安心些。”胡太医一绺胡须,马屁拍的极舒坦,想起晌午给晋远将军把脉,那脉象明明平和有力,根本不像有恙的样子,唯恐是不是自己医术除了问题,赶紧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待会瞧完这孕妇咱们再去看看晋远将军。”几步之后两人进了湘竹院,里屋里,一女子正靠在床榻上,腰后垫了好几个软垫,肚子已经圆滚到站着或许都看不见脚尖儿了,手里正拿着一碗燕窝,透明清亮一看就是上好的补品。女子一见到沈慈立刻把碗递给身边候着的丫鬟要下床来行礼,沈慈摆摆手说:“免了免了,你快些躺下吧,我竟没想到你都到这个月数了,怕不是这几日就要临盆了?”沈慈看着那女子的肚子心头有些微沉,太大了,不像一个孩子的大小,尤其是她胳膊手腕都未见孕期该有的壮实,想来营养都被腹中孩子吸收了。胡太医还在外面等着,虽说医者无忌,但是怕冲撞了孕妇沈慈还是让胡太医稍微等等。“多谢夫人念着,前些日子还找过稳婆跟大夫,说是就这些时日了,这个关头还来叨扰将军跟夫人,秀娘心中真是过意不去。”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好听得很,怕沈慈不认识她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她叫陶秀文,相公是七虎上将中的老四,名叫穆雄,入军之后被派遣去中州驻守,本准备等她生下孩子再去,没成想半路被王起渊支走了。沈慈看着一旁候着的丫鬟轻声:“把帷幔拉下来。”说完后又对着陶秀文说:“正巧府中有位太医,我就带过来了,给你瞧瞧,我看你这肚子有些圆润了,可是怀了双子?”帷幔轻轻笼罩住陶秀文,她点了点头说:“多谢夫人,我
们也估摸着应该是双子,之前足月的时候就大的不像话,这会儿更是充了气似的。”言语间或多或少也带着丝丝不安。沈慈眉头微微拧起,这可就不妙了。即便是世纪,怀了双胞胎的孕妇待产也比一般的孕妇要威胁一些,更何况这会儿,生产就是女子的鬼门关。“胡太医,您请进吧。”不过即便是担心也不能在孕妇面前表露出来,沈慈对着外面轻声喊了一句,很快胡太医就背着药箱过来了。片刻后,胡太医收回手说:“脉象有力,没什么大碍,只是要走动走动了,倒是生产时会更加顺些。”沈慈点点头,一般快要临盆的孕妇要适时的活动活动,这样才更好生下来。“好,这样我跟将军也能放心了,秀娘你也放心吧,这两日胡太医会留在府中,你就好吃好喝走动走动待产就好。”陶秀文松了口气,毕竟是太医,说出来的话可比一般的大夫要更加让人安心。诊治完后沈慈又派了几个婆子丫鬟过去,就怕半夜发作起来,想了想又派人去找了两个稳婆安置着,以防万一,她可不想王起渊带个活生生的人回来,一尸三命。走远了一些过后沈慈叹了口气问道:“胡太医,是不是不妙?”胡太医点头,“双子生产确实比一般身怀六甲的女子更难一些,不过脉象平稳,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怕就怕生产当即,体力跟不上,若是小月还可练练,如今足月,只能适当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