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雷震,别了我的爱,别了,一个能让我如此的心动的男人……”
“砰……”
随着一声轻脆的枪响,一枚子弹壳,在空中不断翻滚着,扬起了一丝丝一缕缕的白烟,飘向了他们脚下这片如此宽厚,又是如此深沉的大地。
眼睁睁的看着孙尚香带着漫天飞舞的血花,带着发自内心无悔此生的笑意与痴缠,带着匆匆太匆匆的遗憾,终于缓缓的,缓缓的仰天跌倒,终于缓缓的,缓缓的闭上了她淌满欢乐眼泪的双眼,雷震的情碎了,雷震的心,也碎了。
趴在孙尚香身边,被她的鲜血喷溅了一身一脸的医生,沉默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他伸手从孙尚香的身边,拾起了那枝手枪,他低声道:“好精彩的人生,好精彩的女人,该来就来该走就走,洒洒脱脱无悔此生,身为你的朋友,佩服……骄傲!”
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兄弟。就算是有运输机投出来的物资,但是这些在战场上,已经要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的伤员们,再也无力去战斗了,事实上就算敌人不再对他们发起进攻,他们也没有一个人,能再活着看到明天地太阳。
“能和孙尚香这样的兄弟,这样的女人一起上路,不孤单,也不丢人!”
“不!”
罗三炮、鬼才、猴子王、兔子一起放声悲叫,就是在他们的注视中,医生带着一脸平静,先是用自己的衣角,擦掉了眼镜上属于孙尚香的鲜血,然后慢慢抬起了那支刚刚发射过一发子弹,枪管上还带着余热的手枪,并把它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辈了,太专注于医学了。还没有时间去交女朋友呢。嗯……我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看着孙尚香的尸体。医生微笑着道:“我猜你下辈子喜欢的,还是雷震,而不是我这种书生气太重的男人。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帮帮忙,让我下辈子,能找到一个和你一样精彩得一塌糊涂,精彩得让我无话可说的女人,好不好?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带着一种狡计得逞的微笑,望着那些就站在山下,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闯祸,一起批闯,却依然死性不改的兄弟,医生竟然微笑着对所有人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你们这帮冒失鬼以后可是要注意,不要再轻易受伤了,没有我帮你们医治,伤口会很麻烦的。受伤了尽量不要沾水,以防止伤口发炎,对了,更要小心破伤风啊。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一定要在身上准备些消炎药才好,最起码也要有酒精棉球和紫药水!”
“我的兄弟们……再见!”
“砰……”
在这个时候,时间,仿佛停顿了。但是,该发生地一切,还是以缓慢了上万倍的速度,在一点点的推进,就是在山下那些兄弟疯狂地嘶叫声中,一发手枪子弹以斜四十五度角,斜斜打进了医生的太阳穴。
一大篷炽热的鲜血,从子弹打碎的伤口里喷溅而出。这个在队伍里很少说话,有时间就总喜欢抱着一本医学书刊,在那里不断阅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当遇到自己不认识的英文专业医用单词,却找不到任何人去请教时,更会急得眼冒金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的男人,脸上带着无悔此生的笑意,也和孙尚香一样,缓缓的向后摔倒。
真的没有人知道,这个一生专研医学地男人,在子弹打穿了自己的头,打穿了自己的大脑的时候,他竟然还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一,二,三,四……十六……原来一个人就算是大脑严重受创,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还能保持二十秒的意识啊……”
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无边的黑暗,就把医生的意识,彻底吞噬了。
呆呆的望着这一切,雷震涨红了脸,他的双拳死命捏紧,在他的嘴里,牙齿对磨在一起更发出了咯啦咯啦的声响。在这个时候,雷震想哭,想叫,想跪在地上,用力捶打,更想突然有一发子弹飞过来,就这么直接结束了他的生命,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到。
因为一只手掌,突然砍中了他的脖子,就在他软软摔进一个怀里,并被对方迅速甩到肩膀上的时候,在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一个低沉而有力,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凛然遵令声音:“现在由我来接替雷震指挥,立刻全军撤退,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是看到敌人,就算是和他们擦肩而过,也绝对不许开枪!在撤离敌营的时候,只要条件允许,就尽可能的从敌人身上,取得必要的补给和弹药!”
在雷震已经失去了指挥官最基本的镇定,全军更失去了主心骨,眼看着就要被敌人包围上来,全军覆没的时候,能够在最短时间接替雷震指挥官空缺,并能以强大的个人魅力,让所有人重新以她为核心凝聚在一起的人,当然是雷震的师父,那个曾经在淞沪会战中,创造过个人作战奇迹,足够让所有人心悦诚服,接受指挥的马兰!
(妖少:我不想让孙尚香死,真的不想让她死,把她写得越出彩,我就越不想让她死。但是,她出现在这里,就像有些朋友说的“尚香不死马兰不归”一样,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写后宫文的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她在临死前,多得到一些东西,更无怨无悔一些罢了。写成这样,也许会挨骂,但是也只有写成这样,才能和大家有相同的悸动,相同的酸涩,如果你们真的感动了,希望你们能再次留言,让我知道,大家的心脉,在这些文字的桥梁中,让我们彼此相通了。这对一个作者来说,真的是最大的荣誉。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