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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虚境危机51（第1页）

陈小新与邱斯豪简单告别之后，立即通过佩戴的脖环与扎克。辛格将军取得了联系，在将军的安排下搭乘最近一班飞船前往泰坦。

陈小新每次来去都是匆匆忙忙的，她想到要做的事就会立即行动，绝不拖泥带水。王德武知道自己这个干闺女的脾气，因此当陈小新来告别时，他也没有多问，只说了一句：“自己当心，跟你爷爷也说一声。”

如果沈秘书还在月球的话，陈小新想要找爷爷聊天，还是相对简单的。但沈秘书已经搭乘鸿鹄号前往地球，即便是陈零初部长想联系自己的孙女也不容易了。最近星际通讯资源非常紧张，地月联盟几乎已经分配不出额外的通讯资源用于民用。这里是有地球考古行动增加了通讯负担的原因，但还有一个缘故，连地月联盟量子通信委员会首席科学家大卫。里奇博士也无法理解，便是支撑亚云子飞船曲率航线计算所需的负荷陡然增加了将近五倍，这实在令人费解。

临时协议达成后，火星联盟的大部分亚云子飞船已经恢复航行，但恢复的航线数量还不及贸易冲突前的80%，航线计算消耗的量子通讯资源却比冲突前成倍的增加，这是导致通讯资源紧张的主要原因。

陈小新发给陈零初的信息在她出发后才成功送到，足足晚了一个小时。在短信里她留言：“爷爷，我要去泰坦，摘掉脖子上的监控器，我有办法，无需担心XXZZ。”

陈小新追踪这个新闻线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她感化AI天皇之前，她就敏锐地注意到日本人和木土联盟有神秘的往来。在没有人注意的垃圾再生资源的运输环节，陈小新发现有大量的“再生垃圾”从火星联盟运往泰坦，数量之大，很不正常。

自从陈小新注意到再生垃圾运输方面的异常，便有更多的线索浮现出来，仿佛“雅典娜海”的退潮，海面下的礁石一个接一个地露出头来晒太阳，让陈小新目不暇接。马教授的死、AI天皇叛逃、泰坦加速器试验还有亚云子飞船的接二连三的失踪，这些逐渐冒出海底的“礁石”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彼此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陈小新知道时间紧迫，她要赶在别的记者的前面，在涨潮之前，找到“真相”。新闻报道的竞赛，是勇敢者的游戏，专业选手会在退潮之前就潜入水里摸索暗礁，冒着触礁的风险，探出安全的航线。等到潮水褪去，新手们还有事后诸葛们涌入，来蹭热度，做所谓的总结或深度挖掘，看起来热闹，实际上一切早已结束了。

邱斯豪为陈小新点的“月亮之水”，清凉冷冽，仿佛是一剂神奇的药水，让陈小新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准确地说，是使她把那些令她苦思冥想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将她的判断准确地“降落”在了泰坦加速器之上。

登上从月球去往泰坦的“极光号”亚云子飞船后，陈小新一直待在自己的舱室里没有出去，大部分时间用来整理线索和思绪，当然她也没有活动的完全自由。只要还带着脖环，她便还是辛格将军的“囚徒”。

等到飞船从月球出发后第四天末尾的时候，陈小新估摸着快到泰坦了，因为上次从泰坦到月球也就用了四天时间。然而这回她足足等了24小时，也没有感受到飞船从“曲率空间”跳出的眩晕感。

王德武和姚依思赶到月球量子通讯中转中心的时候，那里早已经乱做一团。

通讯指挥室里弥漫着紧张而又沮丧的气息，每个人都在用匆忙掩饰着焦虑，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飞来飞去，除了把各种文件和连线弄得乱七八糟之外，毫无用处。

王德武向一团青烟走去，大卫。里奇博士正躲在烟雾中发呆。

“你好，里奇博士，我们受楚自旗部长的指示，前来支持你的工作。”王德武向博士敬礼后伸出右手，摆出握手的姿势。

博士猛吸了一口手中的卷烟，把烟屁股按在洁白的桌面上转了几下，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黑色圆圈。用手扇了扇那团包裹他的烟雾，勉强探出半张脸，向王德武摆了摆手，以示不必讲究握手的礼仪。

“王队长，你和你的同事帮不上忙，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也都是瞎忙活。”里奇博士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王德武，而是无力地垂下右手，松开两根手指，让早已失去星火的烟蒂自由落体，再用他穿着的白色拖鞋的前掌踩住了，来回揉搓。

过了大约半分钟，里奇博士抬起脚，烟蒂果然已经变成黑色的粉末，他这才满意地抬起头，看着王德武说：“除非你们有办法让死灰复燃，呵，呵呵。”

王德武也笑了笑，把尴尬的右手收了回来，紧接着头也不回地把左手放到姚依思的身前，略微发黄的食指和中指交错了几下，等着姚依思放上一根“中华牌”。

姚依思熟练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放到队长的指尖，随后取出一个激光点火器，就在队长将烟放到嘴巴上的那一刻，准确无误地点燃了香烟的前端。

两人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无论是时间还是位置，都恰到好处，仿佛是一出冰上双人芭蕾舞表演，动作连贯而流畅。

王德武吸了一口，等吐出的青烟逐渐融入到博士周围那团烟雾中，不紧不慢地对里奇说：“死灰不能复燃，但我们可以点燃第二个。”

说完，王德武继续享受起“中华牌”来。

迷迭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的眼睛也看不清了，左眼还出现了严重的重影。

上次从大师兄那里取回了木珠后，迷迭便担心这颗珠子的命运起来。这颗珠子已经走了不同的路，这条路究竟通向哪里，迷迭几次问大师姐石蚕，也没有得到答案。

“不确定性”让她心神不宁，她虽是虚境仙子，但毕竟还不是“无优师”，就还有这方面的苦恼。她还不知道，“确定性”与“不确定性”其实是一回事，消除不确定性或者维持确定性，即便获得幸福，也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