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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白夫人笑道:“那么客气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裘家的小公子们到湛城来,怎么能住在外面?就在家里住下吧。”
等的就是白夫人这句话呢,木鸢揖了揖,有礼道:“如此小侄和弟弟就叨扰婶子了。”他的功力可不仅仅是对少年少女公子少妇,讨好长辈也是颇有一套,那语霖又是生来抵人喜欢,这二人要在白家混得如鱼得水可谓轻而易举。
只是白夫人虽然笑语和善,面对宁弦和她的娘家人却总有些不自在——媳妇回门,新郎不见人,居然让媳妇一个人回去了——真是闻所未闻,这要让裘家人怎么想?
——事实是,宁弦既没有回娘家,裘家二老也忘记还有回门这件事情了。
“一路奔波都累了吧,弦儿早点回房休息,我叫人去给两位侄儿安排房间。”
(汗,称呼好混乱,将就吧……)
走出前厅正要往后院去,就见白墨迎面而来,看到宁弦回来微微一顿,眉间若有若无的轻蹙,但在白夫人面前没有表现什么。
“娘。”
“用不着叫娘,好好招呼着你媳妇就行。”白夫人显然已经被这个儿子气得不行,白家的脸都要给他丢光了。
白墨抬头看了宁弦一眼,“娘,我可否和宁弦借一步说话。”
白夫人看看宁弦,再看看白墨,也看不出什么,只得道:“去吧。”白墨拉着宁弦走开几步,待距离足够远,宁弦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有什么事你就说,拉拉扯扯做什么。”
白墨略显微愠,忍了忍,低声问道:“你独自归宁却没有等我回来,是什么意思?成心置我于不堪么?”
宁弦漫不经心掸头,故作诧异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么?我以为你既然拒绝了我吊件,都不肯照顾一下独自身在异地可怜的我,我也没必要跟你继续扮什么‘贤伉俪’,凭什么好处你全占,我却什么都没得到?”——魔教中人肯跟你谈条件已经是你的万幸,居然还敢不答应?除非她能够离开白家,否则她决计不会再给他安生日子过!
两个人蹈话声音固然不高,但是又怎么能逃过木鸢和语霖这两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江湖人的耳朵?
他们两个借机远远打量着白墨——他就是宁弦的夫君?其人墨香如画,俊美清逸,只是看得出骨子里却是个正经又顽固的家伙——实在是……很对木鸢的口味!
——若将夫妻二人尽收怀中……这种高难度他还没有试过呢。
宁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木鸢那双熠熠生光的眼睛,立刻黑了脸——她怎么就忘了木鸢专好良家美人这一口,而白墨又刚好在这个范围内呢。她低声警告道:“不许乱来!他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呢!就算想动手也得等我离开白家!”
木鸢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应道:“自然。”
——魔教人说的话,信耶?不信耶?
宁弦和白墨蹈话不欢而散,白墨当天就消失不见。
大概他这辈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般“不贤德”“不淑良”“斤斤计较”的女人,所以……嗯,也许,大概,找他的“小鸟依人”去了吧。
她看了看溜进她房间里偷吃她西瓜的木鸢,旁边坐着的自然是因为不放心而寸步不离紧跟木鸢的语霖。
“木左使,你客房里不是有西瓜么?非跑我这儿来吃?”若叫旁人看见了一个大男人在她屋里,她还有名声么?——虽然她本不在乎名声这东西,以他的身手也不可能被人看见。
“你知道‘别人的东西就是好的’吧?”
“不要把别人都跟你的怪癖混为一谈!”宁弦瞪了他两眼,眼睛一转,道:“木左使,你跟我回来,不是为了来吃西瓜的吧?”
“这个自然。”木鸢抹抹嘴,总算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吗的。站起身,走到桌前摆好纸墨一挥而就——潇洒地把笔一扔,完全没注意到甩了语霖一身墨点子……
“好了,拿去,这个抄上十份八份,让风吹吹满院子飞——这个么……贴门上,挂屋里,哪儿显眼摆哪儿就成。保准你那美貌夫君从此没有安生日子过。”把纸张往宁弦手里一塞,翩然转身,入眼便是清朗俊秀一身白衣的语霖,和他一身显眼的墨点子……
“……”
“……”
“……我说语霖,你这么大孩子了,跑哪儿去玩弄这么一身黑点子?”
语霖无语。
宁弦没空理会他们,展开纸张去看上面的字,写的是——的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
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0
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
不愧是风流左使木鸢,小媳妇美公子勾引得多了,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