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严著知道他指的是祁王,他一向不喜欢参与到朝中的各种争斗中去,所以对于姞家完全被祁王把控感到十分反感。
他又转头看了看姜严著,他也知道她和晋王的关系匪浅,但至少从目前朝中的局势来看,晋王没有这么咄咄逼人,如果一定要选的话…
但他想到此处还是摇了摇头,沉思片刻,认真地看着姜严著,沉声说道:“我如今精力不济,若定了人选,少不得请你帮着督导督导。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朝中的事,要完全避开也很难,但只是我希望安南都护府,还能保持从前的纯粹,为国戍边,辑宁外寇,而不是沦为朝中争权夺利的工具。”
姜严著点点头:“大都护所想的,亦是我所求也。”
过了一会儿,她从嬴都护的营房走了出来,她的亲兵正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微微颔首,她会意,带着那亲兵回到自己的营房,问道:“什么消息?”
她在去找嬴都护前,吩咐人悄悄去了一趟二仙桥的茶楼,拿着之前姬夕留给姜严著的信物,问了问妫韩全在茶楼见了什么人。
那店家说,他带人上到二楼雅间,跟屋里早等着他们的两个男人谈了约有三刻钟,便离开了。
“等他们的是什么样的人?”
“店家说带着帽子,瞧不清脸,只听得出是江南口音。”
她点点头,只说:“知道了,你去吧。”
第二日她没再去大营,在自己宅中呆了一整天,直到晚间感觉肚中饥饿,才发现这一天还没吃饭。
她也有些吃腻了宅中厨子的菜,便叫上了别院的姒孟白,一起到花牌坊的酒楼吃饭。
她两个叫了一坛子酒和一桌子菜,又找了个视野好的雅间,天南海北地闲扯,姒孟白这段时间奔波忙碌,也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刻。
他看着面前喝得两颊泛红的姜严著,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她刚收留他在蓟州舒园过年的那个冬天,在那间书房里掷色子押注作耍的晚上。
喝完酒出来,她们决定步行回去,也是巧事,又路过了二仙桥的茶楼。
姬夕这时刚跟姬燃从青城山拜完老君回来,有个道人送了个福包给他,他想着回来拿给姜严著,送给她做个念想,只是悄悄来到她宅中时,却发现她没在家。
他想了想,又回到茶楼,吩咐了一些事,并将这福包拿给伙计,吩咐他明日送去给姜严著。
没想到转身出来,正好看见了一身酒气的姜严著,搭着姒孟白的肩,说说笑笑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第76章军演
姬夕忙将头转到一边,不愿被姜严著看见,不过也是他想多了,那两个人说得正热闹,根本没留意到这边已打烊的茶楼。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她们走远,然后向另一边走去。他今日回城时已经快要关城门了,所以他和姬燃说,他要在城内客栈住一夜,明早再去三清观接她。
第二日一早,姬燃已经在三清观门口,骑着她最钟爱的一匹白凌驹,等姬夕出城。
等了不到一刻钟,只见城门那边拍马赶来一人,骑着一匹褐色骏马,朝这边赶来,姬燃抬眼一望,果然是姬夕。
及至近前,她见姬夕面色不佳,但当着门口送别的道人,也没说什么。两个人跟观中众人告别,然后就策马往官道奔去,她两个来时就是这样各骑了一匹马,一个随从也没带。
两个人在官道上,马不停蹄地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才在一处驿站停了下来,正好刚过晌午,便准备在这里打个尖再走。
因此时已过了饭点,驿站中没什么人,只有个瘸腿妇人在灶间忙活着,姬燃走过去说道:“大姨,来两碗汤饼。”
那妇人见有人打尖,脆生生应道:“好嘞!两位随便坐!”
姬燃点点头,见店内桌椅板凳都齐整干净,便挑了个角落坐处,这里四下无人,说话便宜。过不多时,姬夕也拴好马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了。
姬燃见他仍是情绪低落,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旁那大姨一拐一拐地已端着两碗汤饼走过来了,她将碗从托盘上放在桌上,笑道:“不够可以再加,加的不要钱。”
接着又从一旁的咸菜缸里捞了两碟酱菜放在了她们桌上:“自家腌的,尝个新鲜吧。”
姬燃闻到汤饼喷香的味道,食欲也上来了,又见那两碟酱菜也看起来脆爽可口,笑道:“多谢大姨。”
那妇人也笑了:“我在后头收拾,有事就喊我。”说完便转身去了。
姬燃等她走开了,一边搅着碗里的汤饼一边问姬夕:“怎么这样无精打采,是昨晚上没睡好么?”
姬夕这日一早起来就心里乱乱的,老是想起昨晚见到姜严著那一幕,虽然她们看着并没有什么,就像是两个老朋友一样嬉笑打闹,但这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他深知自己所求的事是绝无可能的,姜严著也曾明确告诉过他了,但他还是没有学会放下。半晌他叹道:“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姬燃知道他对姜严著的感情多年未改,想来大约也是他昨日回城碰到了什么事,于是摇了摇头:“没结果的事,就不要过于执着了。”
他轻轻苦笑道:“我若有你一半洒脱,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姬燃又劝慰了他两句,她两个吃完,跟那店家结了账,仍旧牵马上路不提。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