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觉得泥的字,比徐先生写得好看多了。”延景明一脸严肃,认真夸赞,“泥看,这……”
他卡壳,有些词穷。
想了半晌,延景明才憋出几个字,道:“泥看,这横多平,竖多直,了不起!”、
这夸奖不走心,若是唤其他人如此胡说,温慎之只会觉得对方是在讽刺,可如今夸他的人是延景明,那此事自然就不一样了。
延景明夸他,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好字,都胜过他人千言万语,绝对是他最喜欢的褒奖。
温慎之已骄傲得抑不住唇边的笑意,更是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将尾巴翘到了天上去,此刻什么自谦虚词都已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甚至忍不住点头,道:“那当然,文玄光的字,也是京中人千金难求的墨宝。”
延景明认真点头:“嗯嗯。”
温慎之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同徐先生的五局四胜,当时在延景明夸完徐先生后,他觉得自己惨败,如今可不一样了。
他赢了。
这天下,绝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赢过他。
延景明却在小声嘟囔,道:“是尊的幼稚啊。”
温慎之:“……”
延景明又小声道:“母妃嗦得没有错,男人,果真还是靠哄。”
温慎之:“……”
温慎之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问延景明这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那厢忽有下人来报,说是刚刚赶着出去的知州大人,已带着延景明想要见的铸剑师回来了。
延景明登时便来了兴趣。
他已等了这铸剑师一日,而今更是难捺心头激动,恨不得立即请那铸剑师进来,温慎之只好也略过他们方才的话题,在那桌案之后坐下,而后朝着来通报的下人点了点头,让知州和铸剑师一道进来。
……
知州喜气洋洋,眉宇间好似有万分得意。
他将这最难请来的铸剑师都搞定了,又用徐先生讨了太子妃欢心,那他将来的仕途,岂不还是一路顺畅,直入青云!
可他身边的铸剑师并不开心。
这铸剑师是个留了满脸大胡子中年男人,垂头丧气沉着脸,好似一脸生无可恋,进屋之后,便不情不愿立在一旁,连一句话也不想同他们说。
知州急忙同温慎之行礼,又要拖铸剑师一同下跪,温慎之抬手制止,道一句不必多礼,那铸剑师方才稍稍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
知州急忙为铸剑师解释,道:“殿下,太子妃,这天下大才,难免都有些怪脾气。”
延景明点头,道:“米有关系,窝明白的。”
知州又道:“他是江湖中人,不懂朝中礼数,难免有所欠缺——”
延景明:“不要这些繁繁礼节。”
温慎之纠正:“繁文缛节。”
铸剑师这才将目光落在延景明身上,终于开了口,口中嘟嘟囔囔,道:“你们想让我见的,就是这么一个黄毛绿眼睛的胡人啊。”
知州心中一惊,匆匆想要制止铸剑师的无礼之言,却不想铸剑师这一句话反倒是勾起了延景明的兴趣,延景明已自行往下纠正,认真同这铸剑师说道:“素黄毛绿眼怪!”
温慎之:“……”
知州:“……啊?”
那铸剑师抬起头,认真看了看延景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跟着点了点头,道:“你这个人,有意思。”
延景明不想同铸剑师多说废话,他拿过温慎之画好的那张图纸,直接塞进了铸剑师手中,道:“窝想要一柄这样的剑!”
铸剑师低头一看,图纸上画的明明白白,描述很是清晰,也很有创意,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