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眼前一片漆黑,姜司仍眼明手快的用手中的长刀刺在流非柔软的舌头上,在舌头上划下深刻的刀痕,最后在舌根处下猛力,将手里的两把刀钉得更深入。
受到内外夹攻的流非疼地晃动脑袋,姜司被甩的头昏眼花,却不放过任何一丝生机,他死死抓住刀柄,现在被甩进食道一切就结束了,他还想活着出去问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流非似乎察觉到他卡在舌根,不停的捲动舌头,可惜差一点点,他不停变换角度,希望能把姜司弄下去。
在口腔内的姜司看到前方有光透入,本来以为看到希望,迎上来的却是紫黑色的大舌,犹如巨大黑蚯蚓在眼前晃动,舌尖沾染的唾液不断甩到他身上,姜司觉得臭得不得了。
这傢伙到底多久没有刷牙!
「唔唔……我不会输给你的。」
才这么想,周遭剧烈晃动起来,从摇晃感来看应该是外部造成的衝击,害得姜司险些松手,他使劲稳住身体,舌头又灵活的移动,倾斜角度有时候是六十五度,有时则降为四十度左右。
这边姜司死命对抗,外面流非也正在受苦受难,他没空处理舌头上的捣蛋鬼,而是辛苦的和齐霄的人对抗,高楼大厦间藏着不少砲兵,天空再次佈满战机,就连搭载高射砲台的装甲车也毫不留情的炮击他,被三爪枪钉住的他无处可躲只能挨打。
「吼,滚。」
黑色的毛皮变得千疮百孔,满身是血的流非发了疯的衝撞挣扎,三爪枪的另一端深埋在土里,即使把水泥地踩破,仍是难以挣脱困住他的锁链。
在密集的炮火下喷血如涌泉,他的眼眸甚至被追踪导弹集中攻击,没多久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在齐氏大楼上观战的齐霄双手背在背后,玻璃反射着他邪佞的笑容,他头也不回的说道:「絜鉤,是时候了,回收他们。」
「是。」
接到指令的絜鉤推开逃生门,化身为绿头鸭叼着一件披风往战场飞去,只馀一片翠绿的羽毛缓缓落地。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直到左边的头角被炸断,流非突然暴怒,转守为攻,尾巴以破竹之势横扫周围,距离较近的装甲车被他掀翻,随后被尾巴缠住拖过去踩碎。
身上插着的三爪枪在他剧烈挣扎下剥落,同时把他的血肉连皮带骨刮下来,看着死命挣扎的流非,絜鉤觉得他眼前的不是怪物,而是在战场上奋战的勇士。
但再厉害的勇士都敌不过他的幻术,更遑论流非现在分身乏术,絜鉤拍动翅膀悄悄飞近,在附近盘旋却意外看见仍在流非口中的姜司。
「……真是命大。」絜鉤左顾右盼,降落在邻近尚未被破坏的大楼上,变回人形准备施术。
幻术一落,流非顿时停下动作,有如一尊佇立在城市中央的石像。
在舌头上的姜司察觉到絜鉤的气息的同时流非也安静下来,他辛苦的拔出刀,踩在柔软的舌头上往牙缝跑去,透过微张的齿缝,他隐约看见外面聚集许多战机,也有不少装甲车逼近,准备给流非致命一击。
「流非?流非?」
口腔里依旧有气息在流动,姜司确定流非还没死,大概是被絜鉤的幻术镇住,他试着搬动比他还长的牙齿,然而露出的缝隙只够让手伸出去。
「救人啊──不要连我一起炸啊!」
姜司不抱期待的大叫,用刀戳流非的牙根也没能让他张嘴,「谁来都好啊!救救我吧!救我得永生……虽然是野兽的模样。」
眼看砲弹一一就定位,他开始思考躲到胃里能不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