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虞怜上二大爷家跑了一趟,找了秋收叔,想让他帮着做个见证,一块去华宝贵家把医药费拿回来,当时华秋收也在一旁干活儿,他又是二大爷的长子,有些威望,请他帮着一块去要账正合适。
华秋收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这事儿本来就不是木头家的错,比方说他自己跑人家地盘上撞死了能怪别人把房子建那吗?显然是不能的。况且人也救回来了,垫付的诊费不是小数目,是该要回来。
二大爷正在帮着老伴剥胡蒜,听闻看了眼,说道:“怜丫头,就说我说的,让宝贵爹把银子一分不少还给你。”
虞怜谢过二爷父子后正要回去,二爷奶把她喊住了,“我做了些甜饼,怜儿你带回去给几个孩子尝尝,我们家这几个皮猴牙都坏了,还可劲儿嚯嚯。”
所谓甜饼是糖粉跟白面搅拌裹成一个一个圆形饼状,放进锅里蒸熟后再用油两面煎得焦黄焦黄的,里头却是又甜又软乎。
因着糖贵白面也是精贵东西,农家鲜少会做,二爷奶也是一年到头就做一两回。
看虞怜好奇,她笑着说:“昨儿个高兴,担子媳妇怀了,碰巧又赶上豆子生辰,几个孩子缠着想吃,我就找人匀了半斤糖,让他们吃个够。”
虞怜接了甜饼,道了声恭喜,“您做的甜饼自是好吃的,果儿常说豆子天天说奶奶做的甜饼天下第一好吃,我带回去三个孩子要高兴坏了。”
二爷奶大概心情不错,跟着把自家正在晾晒的胡蒜也给了虞怜一些,另有两把青菜。
虞怜怪不好意思的,分明是来求人,走时却连提带拿,她心里头再一次感慨二大爷一家是真的好人,对他们家不薄。
回家时,梅姨娘已经在做晚餐,小果儿在里头帮忙看火,虞怜把小果儿喊出来,至于双胞胎都不用喊的,鼻子灵得跟什么似的,闻着味儿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了。
“嫂嫂你手上提的什么,我怎么闻见甜饼的味儿了?”
小果儿努努小鼻子,对两个哥哥做了个鬼脸,“贪吃鬼。”
虞怜把二爷奶给的甜饼一人分了一个,剩余的收了起来,这东西高糖高盐吃多了晚餐吃不下。
双胞胎欢天喜地接过甜饼,成人巴掌大的甜饼这两人三两口就吃完了,吃完还眼巴巴看着虞怜想再来一口。
放在从前在京城侯府的时候,他们看这种光有糖没有馅儿的东西是动都不动一筷子的,现在却成了奢侈的美味,吃了一个不够还想再来一个。
看虞怜要走进屋,两人一手抱着虞怜一个胳膊,央求:“嫂嫂……没吃够。”
小果儿是女孩子吃相斯文,她手上还有半个,慢慢小口小口吃着,难得的是双胞胎还算有些分寸,没上手抢妹妹的东西。
他俩馋是馋,但从来不抢旁人的食物,算得上是难得的优点,遇着事儿了,也知道护着家人,更难得的是,从京城到这乡下,环境吃食改变了许多,可以说天差地别,但三个孩子都适应得挺好,没有一个挑食过。
虞怜拍拍双胞胎的脑袋,“一会儿该吃晚饭了,甜饼放着让梅姨娘明儿个早上蒸了给你们当早餐吃。”
说完人就往屋里走,准备找祖母说会儿话。
小果儿把自己手上的半个甜饼掰成三半,一人给了一块,“我们一起吃。”
华言华行对视一眼,一口丢进嘴巴里,两人搂着小果儿的肩膀,“果儿乖,以后哥哥们罩着你。”
小果儿高兴问:“怎么罩?”
华言:“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容易受人欺负,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你放心,等你长大了谁要欺负你,我们就揍他!”
“对,揍他!看谁敢欺负我们的妹妹!”
华詹扛着锄头回来,听见这话抬眸看了眼两个蠢儿子,初时没说什么,就给了个眼神,后面在院子里洗手洗脚时听见哥俩越吹越离谱,回屋路过时冷不丁说:“就你们?三脚猫功夫?猫都打不过。”
虞怜站在屋前门沿下看戏,笑着说:“爹,您嫌弃言儿行儿功夫不好,您就行行好,带带他们?把他们也教成绝世高手,将来能保护妹妹保护家人,也不怕受人欺负了。”
“言儿行儿,你们想不想学?”
想起爹小时候给他们启蒙时也要求他们扎马步学武功时的痛苦,双胞胎连连摇头,他们拒绝!但虞怜跟着说:“真不想学?不想学就只能一直扛着小锄头种地,从小锄头换成大锄头,从现在学种地到长大,再到以后老了,一辈子都在地里头干活乐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