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是世上最让人惊恐的温度,会夺去她的一切。
&esp;&esp;云舒的忍耐已经快抵达极限,她残喘着,滚烫的热液从脸颊滑落,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esp;&esp;她呼喝道:顾微然,我让你醒来,听到没有?!她的语气像命令,更多含着焦急和痛心,哪怕强忍着情绪,也无法遮掩她眸间流出的恐惧。
&esp;&esp;云舒梁妮儿喘着粗气,忧心地望着她。
&esp;&esp;云舒的按压已经变成了拍打,像恨铁不成钢似的,又恨又气又难过。
&esp;&esp;顾微然,你怕是忘记了我有多少追求者吧?云舒突然换了话锋,她顿了顿,忽而扬起嘴角,那笑意让梁妮儿心疼。
&esp;&esp;你睡啊,你有本事继续睡下去,如果你睡过去,我就去找别人,我她想了一下,接着说:我三个月换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你敢睡我就敢找别人,你睡啊!
&esp;&esp;顾微然正疑惑,她这是生前作恶,死后下了十八层地狱么,否则怎么会时而走进冰窟,冻成傻子,时而又掉进火海,烤成人干,最后又感觉掉到了海里,接受溺亡的痛楚。
&esp;&esp;她像被禁锢在了某个封闭的空间里,灵魂抽离了身体,悠悠地飘在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就是体感的折磨,还是很清晰。
&esp;&esp;她听见了云舒说话。
&esp;&esp;什么?让我继续睡?然后呢,找别人,三个月换个对象,还男女不挑?
&esp;&esp;她怎么可以这样呢?!都已经要过自己,竟敢还想渣渣地跟别人在一起?
&esp;&esp;门都没有!
&esp;&esp;顾微然的胸口像被堵住了,呼不出吸不进,她拼命地想冲破阻碍,可难如登天。
&esp;&esp;她只能靠着一个信念:决不能把云舒让给别人!
&esp;&esp;快醒醒!云舒无力地拍打在她身上,顾微然打了个机灵,呼出一口气,再看她胸口,又变得此起彼伏,那重重的呼吸声,好似要把空气中氧气吸光。
&esp;&esp;有呼吸了,可以了可以了。梁妮儿累瘫,身心俱疲,顾微然人没醒,嘴巴在呢喃着什么。
&esp;&esp;说什么呢?梁妮儿附耳听去。
&esp;&esp;不要不许找别人
&esp;&esp;噗嗤。梁妮儿不知是不是苦中作乐,被顾微然逗乐,欢乐之余是感动,她都这样了,还担心你真的找别人,你果然才是她最好的良药。
&esp;&esp;云舒精疲力尽,她几乎是跪坐在床边,默默地把头埋在顾微然的臂膀,无声的泪水浸湿了被罩,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扣着顾微然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esp;&esp;从夜里折腾到天亮,雨已经彻底停了,也许是怜悯这个村子,老天敛起了脾气,竟有晨曦悄然爬上山头。
&esp;&esp;顾微然的烧渐渐退了,但意识还没有醒,云舒盘腿坐在床边,本想小憩一会,没想到累得睡着了。
&esp;&esp;屋檐下叮咚的水声,如悦耳的风铃,在静谧中打出了有节拍的音符。顾微然小拇指勾了勾,人没睁眼就嗅到了那熟悉的气息。
&esp;&esp;她嘴角轻扬,屈指反扣住云舒,歪过头来才慢慢睁眼,虽然还昏昏沉沉,可云舒的脸太美了,美得足够唤醒她的灵魂。
&esp;&esp;真好,醒来云舒在自己身边。
&esp;&esp;可她全身都疼,喉咙都像被刀片刮了一遍,咽口水的力气都没。
&esp;&esp;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能想起自己从山坡滚下去,冷得失去意识,后来好像听见云舒叫自己,随后就陷入了梦魇。
&esp;&esp;她知道云舒在身边,很想醒过来,可身体无法动弹,像被人扼住喉咙,压得她不能喘息。
&esp;&esp;任凭她怎么呼喊,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esp;&esp;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战斗,然而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esp;&esp;顾微然美滋滋地看向云舒,她把自己抱那么紧,是不是受到刺激了?她的目光游到云舒的唇,顾微然咂了咂嘴,不敢吞口水,疼。
&esp;&esp;可云舒,为什么总对自己那么大诱惑,把自己这么正经高冷的人变得欲求不满
&esp;&esp;她悄悄亲一下没事吧?毕竟比这亲密的事都做过。顾微然这样想着,可抬起身体时,感觉到嗖嗖凉风往心口钻,她忽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连内裤都没穿。
&esp;&esp;嘶她顿时被漏进来的风冻着了,急忙乖乖缩回去,果然大病初愈不能起坏念头。
&esp;&esp;现在知道规矩了?云舒扶额看向她,原来她已经醒了。
&esp;&esp;你装睡?
&esp;&esp;没装,只是没力气抬头。云舒像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没半点血色,孱弱得像重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