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九娘道:“搭上个名流,身价就高了,光卖卖色知就可以应付了,而且谁也不好意思去剪他的边儿,我才能落个清净,在人大胡同的红姑娘都认了这么个主儿。”
纪不如不懂什么叫剪边儿,但也不好意思问,杜云青笑道:“这么一来,那些寻芳客还肯花冤大头的钱吗?”
社九娘一笑道:“杜爷大概在花业里很少涉足,不懂内情,八大胡同的姑娘都有主儿,她们不是卖身,而是卖门路,因为这儿是京师,到京师赞宫的官儿们要走门路,又不方便公开门行贿,为了避疑,我们这儿是最好的场所,要赞那个衙门的缝儿,就到好几家去,再由我们出面,邀集有关的司员,酒色场中谈交易,既方便,又不怕言它们抓住小辫子的。”
杜云青一叹道:“难怪京师会如此繁华,原来就是靠着这些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的人和事点缀起来的,不过仕女侠,你头局接线,造成皆大欢喜,苦的都是老百姓,一丝一缕之奉,将来都是民脂民骨。”
社九娘笑笑道:“也不尽然,许多营谋奔走的人,都是很有钱的富豪,就因为富而不贵,不想买个庄街来以光门相,为的就是婚丧喜庆时好看一点,孙老头儿的脏子小,他经手的多半是这一类的营托,人家花上成把两银子,捐个候补七品悬令,只是个虚名而已。”
纪小如道:“那有什么用呢?”
“用处可大了,一袭杯股,穿戴起来就是功名中人,见当地的悬大爷可以平起平坐,不必跪不来叩头,而且也可以真正地承受大老爷这个称呼,身旁的用人们也可以穿上号衣成为听差的,地方官吏刮目相待。”
杜云青道:“但这种人未必有很多,真正营谋的人,还是希望弄个实缺干干。”
社九娘一笑道:“不错,除了孙老儿之外,还有别的人经手真正的实缺,因为孙老儿是在吏部,少不得也要知会他一声。再者我们姐妹间声息相通,消息也较为灵通,这样徐大哥就可以给他们一点徽戒。”
杜云青大笑道:“这才是你屈峰青楼真正的目的吧!难怪我们徐大使在京师一南多年。
夜游神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了而侠行不辍,原来他找到了一条明路子。”
杜九娘微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但真正把徐大哥吊住的,还是跟杜爷一样的原因,而这一次神龙帮主武威扬潜来京师,限性爷起了冲突,恐怕真想就要揭晓了,所以徐大哥很起劲,把找们都调了出来。”
杜云青默然片刻又问道:“徐大快也出动了。”
杜九娘道:“必要时他会现身的,但总以避免为佳,因为他那个身份很不受人注意。”
杜云青笑笑道:“他倒好,自己窝起来,让我一个人挤命,驼书谢化还在前途等着我呢!”
社九娘一笑道;“杜爷,您要是认真应付,根本就不会挨这一下,徐大哥一直在旁边瞧着,他知道慢为了把他激出来,他说过,如果有必要,他不会闲着的,否则您还是我辛苦一点,他不出面对咱们有利。”
杜云青不禁笑了起来:“我这个胖子真不是玩意儿,这种朋友交上了只有倒惆,回头我若是不被人宰了,至少也要揭掉他一层皮。”
杜九娘一笑道:“那是您自己先有了心机,怨不得徐大哥,其实您要是跟徐大哥相处久了,自然会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这一生中只佩服过两个人,第一个就是徐大哥,第二个才是您杜爷。”
江云青笑笑道:“杜女侠客气了,徐老哥如果不交,我也不会在他的酒店挂帐了,你也不必为了怕我不好意思带上我一句,现在咱们小心一点,神龙帮的人来了。”
果然前面的马向荣已经喝道二“谢化,你倒是阴魂不散,在这儿又缠上了。”
然后听得谢化的声音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的命真长,车子里的炸乐没炸死你们,谢大爷只好再来成全了。”
车子停住了,杜云青听见了马向荣跳下来的声音,逐拉开一点窗帘看出去,但见马向荣已经提了他那封水磨铜鞭要冲上去,谢化微怔道:“好家伙,你倒是有办法,居然把家伙带上了,从那儿变出来的?”
马向荣道:“那是我带来的,因为纪老爷子吩咐过不叫人来找他,我不放心来看看,怕引起纪老爷子的误会,才把家伙藏在路边的草堆里。”
谢化道:“这么说杜云青的新月刻也带来了。”
马向荣道:“不错,所以你这一次再拦住我们就太不聪明了,杜兄弟先前放过你,是因为新月剑不在手头,而他人不用别的兵刃杀人。”
谢化迟疑地退了一步,但又进前道:“很好,我就是来领教一下新月剑下高招的,姓马的,你不够瞧,把杜云青叫出来。”
社九娘轻推一下纪小如:“纪姑娘,你出去顶一下,驼龙身后那两个家伙不简单,是崇新王府中从关外聘来的高手,现在必须让他们造成社爷伤重不能交手的印象,突然发动,才有脱身的机会。”
纪小如见社九娘的神态很凝重,倒是敢怠慢,提了剑,掀车来闯了出去,道;“姓谢的,姑娘来会会你。”
谢化看见纪小如出来,哈哈大笑道:“怎么是你呢?杜云责莫非是断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