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皇后听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沈淮看着苏皎皎,又问了一遍:“当真是皇后亲口说的?”
苏皎皎有些害怕,嗓音里带了些破碎的哭腔:“是,皇后娘娘亲口说的,披香殿宫人许多都听到了,做不得伪。”
听到这个,沈淮冷笑了声。
母妃从来不用什么玉枕,只用相思子和荞麦皮做枕芯。
皇后赏赐给珍贵嫔玉枕,却还要说是母妃从前用过的,是为了引珍贵嫔去查莲妃,还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
利用母妃生事,更是让他觉得厌恶。
皇后别有用心,可珍贵嫔,就当真不好奇莲妃是谁,不曾打听过?
沈淮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苏皎皎哭得梨花带雨,眼圈泛红,又紧张又害怕的模样。
她哭得这般可怜,方才又是口无遮拦,顺着他的话随口说出来的。
想来,是真的不曾放在心上。
况且,珍贵嫔温软纯善,在宫中颇有美名。
她爱读书,同他闲谈时,时常有别致的心思,评判历史人物,也从不会偏执一词。
沈淮既然送了她母妃的玉镯,便是认可了苏皎皎。
就算日后她真的知道了——
也无妨。
她最是聪慧乖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倒是皇后,他一直顾念后宫人多,她管理后宫辛苦,未曾治她一个打理后宫不当之罪。
如今倒是长进了,胆敢拿着母妃的名号做文章。
沈淮敛下眸底风暴,虚扶一把,示意苏皎皎起身,才淡淡说着:“你这方玉枕有瑕疵,朕拿走,再叫人给你送个新的过来。”
他起身欲离,嗓音淡沉:“朕改日再来看你。”
傍晚时分,雪落满宫。
蔡山领着人亲自去了趟凤仪宫,客客气气迎着笑脸说:“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陛下新得了些玩意,特意送来,让娘娘品鉴。”
皇后端端坐在位子上,笑得温润又大方,说着:“雨荷快去,亲自接过来。”
陛下不常来凤仪宫,只是赏赐隔三差五地送来,以表皇后尊荣,算是有些安慰。
今日是初一,陛下定是备了厚礼。
雨荷上前将锦盒双手接过,将盖子掀开,面朝皇后,笑着说:“娘娘您瞧,是什么好东西?”
皇后微微倾身看过去,顿时心头一跳,脸色也发白起来。
只见锦盒里面装着大堆的玉石碎片,最上头,摆着一朵干制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