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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迹部似是早有准备的捉住她不安分的手,笑着叹气,“我就知道会这样。林飒,你明白本大爷想说什么了吗?”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自负骄傲,不一样的是眼底不容错辨的感情。迹部是王,只要出手,就不接受拒绝。

飒于怔忡中想起那些曾被她刻意忽视片段,迹部对她的温柔和容忍慢慢串成线连成片,点点滴滴自眼前流过。努力让大脑恢复正常思考,他这样直接显露的感情让她连装作不懂都做不到。也许这就是迹部的方式吧,伺机而动,猎豹般的行事准则,优雅又残忍,打破她用以自卫的壳。恼怒是肯定的,只是要怎么解释心里那丝丝缕缕的窃喜,飒知道这一切这些都是因为迹部坚定又缠绵的眼神,以及其中的珍惜。

迹部轻扬起的笑温暖又迷人,飒的情绪波动尽收眼底,虽然一言不发让他心里难免七上八下,但这一次,她想逃都没得逃。轻轻扶住她的腰,略微用力,依旧是靠得极近俯视的姿态,呼吸可闻,气息交缠,“飒”,迹部慵懒的声线在静夜里听来有蛊惑的意味,“你想明白了吗?”

飒仰起头,迹部脸上志在必得的笑让她冷静下来。她不是没有期待过属于她的爱情,只是生活太随性,没有一丝女人味又从来都不愿为了谁改变自己,所以没有想过会有谁可以接受全部的她。而且,他真的能全部接受吗?如此想着,刚才难得的慌乱渐渐平息,他并没有开口说爱,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就算迹部此刻的表情如此认真,但没有谁能保证这不是兴之所至的一次恶作剧。更何况,她还理不清在她心底对大少爷究竟是什么感觉?微微一笑,飒知道她的反应出乎迹部的意料,如果迹部真的有心,她想她会给他们一个机会的吧,当然这需要时间证明。有了决定,心情便放松下来,笑得意味深长,让一直注意着她的迹部警惕的眯起了眼。

爱情其实就是一场战争,是战是和端看双方是否势均力敌。先陷入的人也许会少些筹码,但这样征服起来才更有趣。迹部明白了飒笑容背后的挑衅,谁下的战书已经不重要,她想玩,他奉陪,倾尽全力。有所期待时,任何充满挑战的事都如此美好,谁在追逐?谁在躲避?纠缠中两颗心越靠越紧。只是浅显的道理此刻谁也想不到,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爱情亦如此。

停车场上对峙的两人谁也不愿先低头,骄傲得如出一辙,那怕刚才还唇舌纠缠。凉凉的夜风吹不散旖旎的气氛,也许就是这样带点火药味的暧昧才叫人心颤进而心动。

大楼里刺耳的尖叫声终于划破迹部和飒之间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气氛。迹部放开飒,理顺她额前的碎发,占有意味极浓的举动宣告了他的决心。飒的眼神清澈,也许他们都清楚,这将是一场胜负未分的角逐,如果他能赢,那么奖品,将会是她的爱情。

楼里的灯渐次亮起,三三两两的脚步声零散传入耳中。迹部和飒前后走进大厅时,厅里已近聚集起参加选拔的选手。一头乱发,眼神倔强的少年坐在人群中,表情懊恼,抿紧了唇一言不发。飒认得那是立海大参加此次选拔的二年级生,少年的手无力的垂着,额头上有青紫的痕迹。真田站在他旁边,一脸严肃。不露丝毫情绪的看了飒一眼,轻轻撇开头。青学的几个低年级志愿者颤抖着想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太过惊惧的语气让飒没有兴趣穷根究底。

“真田,发生了什么事?”迹部大爷问得倨傲。

“切原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哦?”迹部似是毫不吃惊,锐利的审视在场众人,“本大爷可不希望此次集训发生任何不华丽的事。”

“这是立海大的事”,皇帝平板的声调直接拒绝,把飒本来想帮着分析的话生生堵了回去。耸耸肩,她早对真田严肃太过的性格有几分了解,也不想多事,“没我什么事,我先上楼了。”

迹部也不再开口,他亦没有管闲事的爱好,虽然真田太不留情面的拒绝让他有点介意。仿佛是为了验证心底的想法,迹部转而看向飒,以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开口,“以后不许一个人半夜出去飚车。”话里的暧昧让一干人瞪大了眼。

飒倒吸口气,八字还没一撇这少爷就想管她了啊,狠狠瞪迹部一眼,“不劳大爷您费心!”飒的冲撞大概在迹部意料之中,笑得相当自得目送她上楼。转身离去之前,不经意扫过真田似乎有些僵硬的背影,眼中一抹深思。

Chapter 27 迹部番外

很多事情并无公平可言,享受多少就要承担多少,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只有成为自己的规则,迹部景吾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当然这并不是一概而论的,却也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性格,或者说性格的某一方面。作为迹部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就生活在光环与荣耀下,习惯那样的生活却也压抑,人前的光芒万丈不代表人后没有从心底泛起的孤独与寂寞。不过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很多年以前,在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

没有人天生就能学会掌控一切,成为自己的规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任何人都有纯真的年代,迹部景吾亦然。能让他重视的事情并不多,但每一件都必定有着他所在意的,所谓意义。就像他始终记得从国外回来入学冰帝小学,他所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有时候朋友这种称呼很微妙,似乎只要贴上这标签,距离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弭,独立个体之间的分界线因为它而暧昧不明。朋友也分,交到真心朋友往往是较难达成的任务,甚至穷其一生也不见得能完成,但人们往往乐此不疲。

少年骨子里的骄傲在很小的时候就初露端倪,但那时现实还未磨平他对纯真的期许。典雅华丽的校园里,稚气的脸迎着阳光微笑,眼角一颗泪痣衬托出少年即便年幼也无法掩去的风华。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少爷的朋友。骄傲的语气下其实有莫名的紧张,那些微的心颤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树丛中年龄相仿的男孩短暂怔忡后,如他一般扬起笑脸,响亮地应一声好。两人相视而笑,为了他们纯真的友情,在那个年龄这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因为相信,所以付出,一颗心无保留的坦诚后,才会在受到伤害时武装出全身的刺。现实总是令人难堪的,当认定的朋友以恶毒的语气充满恨意的对别人宣称,接近他只是因为父母的意愿,迹部景吾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教室门外静静聆听。走不开,无法挪动脚步,是因为不愿意让心中本来茁壮着的名为友谊的树苗就此夭折。当所谓朋友一如既往灿烂笑着迎向他,眸子里的嫉意妒意全部隐去时,哪怕他还小,也明白了有些事真的可以讽刺如斯。大少爷绝对的优越反衬出所有妄想一争高下的富家子女的卑微,高处不胜寒是有道理的,哪怕这在当时并不能归咎于他。

对现实失望吗?对童年挚友失望吗?迹部很多年以后问自己。其实并不。只是那样的经历给了他一个从新的角度看待周围,以及无时无刻不围绕着他的人的契机。也许这算是另一种含义的浴火重生,能涅磐的是凤凰,走不出的便成乌鸦。迹部当然是凤凰,如果被嫉妒了,就再站到别人即便嫉妒,也到不了的高度,如此便只剩下仰望了。这在之后成为他一生的信条。

之后,他开始打网球,接触的时候也许并不是多么爱这项运动,或许是发泄,或许只是为了排遣内心的压抑。他选择了一条孤独的路,要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王,过程当然是孤独的。只是那可以打出刁钻轨迹的黄色小球,那奔驰着的御着风的快感,慢慢的让他深深爱上。再后来,他认识了忍足侑士。小小年纪就有了妖孽风范的小狼,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给别人制造一团混乱后,再站在圈外看着盲目的人们,笑得倾城。只需要一个契机,在某些方面极为相似的两人,成为朋友是水到渠成的事,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又是所谓朋友这样暧昧难明的称谓,但明显又不一样。迹部景吾总算明白,有些高度注定只有同类人才能达到,如果他足够优秀,他的朋友也必须如此,不平等的友谊都是虚幻,对手亦然。迹部曾经以为,他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意外,因为所有事尽在掌控,没有人能干预。但其实不尽然,原来也会有他意料之外的人出现。

与青学的比赛让迹部景吾背负了许多外人不了解的沉重,他不怨不叹,拥有更多当然要付出更多,更何况站到球场上,他就不仅仅代表自己,作为冰帝的王,作为他迹部景吾,何曾逃避过自己的责任。迹部不怕毁灭,因为即便毁灭之后他也有能力再重建一个新的世界。比赛以令人惊叹和辛酸的方式划下休止符,这不是他要的比赛,却是他的选择。但谁的出现,让那场比赛对他而言,除了遗憾不甘振作,更有了新的意义。

那天的阳光,一如五月以来的每一天,明亮不灼人,风里还有花的暗香。阳光不灼人,但飒却以灼人的方式,强行闯进了他的世界。是的,是飒来招惹他的,迹部景吾对此深信不疑。不管故事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拉开序幕,迹部只知道,既然闯入了,就不要想逃开了。

也许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思考太多,也许彼时的失态只是为下午那场比赛的憋屈寻一个发泄的出口。但那又如何呢?反正,他记住了她,四條院飒,或者说,林飒。

迹部的生活从来不缺追捧,从来不缺崇拜。除了少数几个认定的人,他不再管别人的目的是为了他身后的势力,还是单纯为了他这个人。如果是前者,他不在乎,而如果是后者,他总会先人一步,站到他们即使仰望也看不到的高度。女生们为了获得他的注意,花样层出不穷,热情的、羞怯的、故作冷漠的,但洞察力锐利如他,即便伪装再好,也逃不开他漫不经心的一瞥。但飒,是真的不在乎,这事实让迹部懊恼又莫名有些欢喜。印象这么深刻的女孩,如果跟别人一般无二,那也失去了让他继续探索的价值。

不是没见过不流俗的世家小姐,栖川家两位小姐就颠覆了迹部不少认知,但却是第一次看到我行我素恣意如飒的女孩。眼中写满防备,笑容却能如风般潇洒。在四條院家的宴会上再次遇到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飒时,迹部就觉得,他似乎找到了网球之外,能让他提起高度兴趣的事。

她的眼中没有他,只有他的车,他无奈好笑却又开始热衷于关注各种顶级车型。每一次两人的交集都是车,这是她的软肋也是他的手段。迹部从不回避自己的心,也许从第一次起,他就已经沉迷于她专注的神情,精彩的车技,紫金眸子深处漾开的喜悦,以及越来越极限的速度中飞扬的感觉。飒对四條院家没有太多感情,迹部看得很清楚,但她却固执于保护只有血缘而相处并不多的妹妹。迹部有时候甚至觉得,飒肯多关注他几分,不过是觉得妹妹的幸福系在他身上而已。四條院家对不起她,类似放逐的屈辱她能忍,他不能。其实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迹部,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对这件事的有心无力。会专门跑到神奈川刺激她,也不过给她个发泄的借口。生活一如既往继续着,又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在迹部还没发现的时候,为了某个人,他已经思考了太多也投入了太多。

他想保护她,他这么对自己说,为了锁住她在他的世界,他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也许他只是惶恐,风一样闯入她世界的女孩总有一天会如风一般吹走。迹部景吾讨厌意外,所以他出手了,遵从自己心里的希冀。在暗香浮动五月的深夜,他吻了她,把所有的心事摊开,把她逼到角落,一定要她回应。在那双清澈太过的紫色清瞳里,没有看到丝毫的情动,却看到战意焕发的神采。迹部失望之余也觉得有趣,如果爱情真的是战争,她征服他而不自知的话,那么,就该换他征服她了。

飒是风一样的名字,名如其人,拨乱了不知几处心湖。那浅浅漾开的涟漪,层层叠叠无始无终,就像他的势在必得,直到那清澈的眸子映上他的身影,直到那密密防备的内心烙上他的痕迹,直到……

Chapter 28

飒一直知道迹部景吾是个强势的人,骄傲且自负。他的条件也给了他俯视众人的资本。现在想起来,回到日本这一个多月,大少爷算是她最为熟悉的人之一。其实飒明白自己,她轻易不与人热络,也轻易不屑于发火,但迹部总让她着恼,一点就爆的坏脾气也多是在针对他。但难道这样就是喜欢了吗?飒一边慢吞吞往楼上走,一边难得严肃的思考这问题。

喜欢是多么肤浅多么容易就可以说出口的词,而从不爱到爱的过程却远不如想象中容易。

不讨厌迹部景吾,就算是他强势至此的吻,带给飒的感觉也是震惊远大于羞怯。她不认为被他吻了,就代表他对她的感情到了多不得了的程度,虽然那样类似表白的暧昧语气和仿佛很专注的眼神,让飒还是有些介意。父母的婚姻并不幸福,哪怕当年打破重重藩篱终于走到一起,也不过持续了六年光景。看吧,爱情就是这么廉价,当激情退却,当轰轰烈烈归于平静,任何回忆都会在时光中慢慢被腐蚀,人心就是那看起来坚固实际上却最为脆弱的一环。没有任何例外。

飒并不觉得自己悲观,她认为自己也不是缺少迈出去的勇气,但轻浮的爱情不适合她,她要的是一份完整,自始至终的完整,这不是任何人都能给得起的。所以对迹部的爱情她并不期待。不拒绝,却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更何况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萱。

是的,飒这么认为,如果迹部心里没有萱,那还不如让萱趁早死心了好,何必如四條院晴兰一般在华丽的牢笼里赔上一生?不过,如果被四條院家知道她并没有回绝迹部的示好,怕是又会掀起什么风波吧。但她也没什么值得她们剥夺的了,抛弃了四條院的姓氏,为了最后那一分亲情勉强自己留在日本,飒以为,她已做到仁至义尽。

说到亲情,飒还真有点想她那个浪迹天涯堪称现代吉普赛女郎的母亲。她和母亲不常见面,连通电话的时间都极少。母女俩都太过独立也习惯了那样的生活,难得碰头也常常不知如何沟通。也许,她们都不懂得如何与对方相处吧,虽然这并没有影响她们对彼此的爱。飒觉得自己的性子受了母亲很大的影响,母亲骄傲又美丽,在她眼里几乎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但即便如此,母亲的爱情也没有走向圆满,飒不希望自己今后也那样。

除非不要爱情,要就一定要最好的,这一点她始终坚持。

掩嘴打了个哈欠,精力充沛如她,飚车飚了一晚上,也觉得有点疲倦。楼下大厅里兀自争论不休,立海大的海带头小子看起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飒不是很介意,这不关她的事,虽然现在她算半个立海大的学生,但也没有多事到什么都要掺一脚,事实上她根本无所谓。

脚步还是慢吞吞一步一步挪,费脑子的事真是不适合她。抬起手揉揉脖子,楼梯拐角一抹桔黄亮色吸引了飒的注意,“你在干嘛?”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多事,如果不是这个女孩恰好挡住了她的路。女孩是短发,眼睛大大的,亮而有神。突然看见飒,表情闪过一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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