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太君恨得咬牙:“这是自然。”
这一场闹,杜氏避重就轻,拣有关婚事话说,像卫氏想要动武行,且是瞒过不提,赵栖梧下手又狠又黑,恐他不知轻重,卫氏虽然可恶,倒底也是庶母,伤及有损声誉。
赵栖梧愣了半晌,方才追问:“太爷夫人有甚话?”
杜氏摇头:“太爷夫人说了,杏嫁待及笄,也就是我们必须推脱了杨家这门亲事,柯家方才与我们议亲,摆明了不愿意现在参合。却也怪我,当初没有敲定,如今出了这一番变故。杨家高门,族长夫人亲自张罗为媒,你祖母这一回有备而来,势在必得,看来杨家亲事难以推脱。为娘无能,连累我儿。”
赵栖梧听得血涌上头:“什么祖母族长,我不认,我自野生野长成人,亲事何劳旁人插手?我这就去见族长表明心迹,今生除了柯小姐,再不娶旁人。”
杜氏厉声制止:“你别妄动,太爷夫人是对的,若无十成把握,且别提及柯小姐。要去族长面前求情,也是母亲前去,母亲去说,乃是母亲挑媳妇,你去算什么?没得累及柯小姐名声,柯家对我母子有恩,纵不能报答,也不能累及人家。你千万别莽撞,这些天好好待着,哪儿别去。”
赵栖梧见柯家还回了玉佩,哪里还能安睡,当天就快马加鞭到了祥符县衙求见柯三爷。请求柯三爷收下玉佩,把瑶草许给自己为妻。
柯三爷沉默半晌言道:“好,我有三个条件,你办得到,我就提前许婚。”
赵栖梧:“太爷请讲。”
柯三爷道:“第一,你必须保证自今日起,你祖母不再与杨家洽谈婚事,我的女儿不与人竞争,不任人品头论足做挑选。第二,必须叫你赵氏族长上门做宝山。第三,要你祖母亲自上门主持小定插戴仪式。”
赵栖梧闻言顿时呆住,这三条任是一条也不容易。
柯三爷冷声道:“你娶媳妇不得长辈允许祝福,叫媳妇如何安生过日子?难不成你娶媳妇是为了家里整天鸡飞狗跳?是为了媳妇整天提心吊胆以泪洗面?你身为男儿,不能家宅平安,何谈其他?”
柯三爷这里言罢端茶送客。
赵栖梧实指望此行获得支持,却不料乘兴而来,抱冰而归,心灰至极。
此一番话语瑶草不得而知,柯三爷下了严令,谁敢搬弄是非,一经查出,一顿板子赶出去。
却说赵栖梧回家,求的母亲隔日就去了大房嫡孙赵克继家里。
族长却是不大待见离家出走的杜氏母子,以为他们反叛,扬了家丑,遂打着官腔道:“汝家有长亲,何劳旁人?叔祖母倘亲自托付,自当效命。”
赵栖梧无法,只得日日跪求祖母,只可惜,卫太君有意作践,任是赵栖梧跪穿地板,卫太君理也不理。背地里却加紧与杨家商谈婚事。
杜氏母子也跟卫太君别劲儿,从不参与杨家议亲,如此一来,赵杨两家婚事也久悬难定。
就在杜氏一趟趟跑族长家联络感情之时,时间飞逝,转眼到了金秋佳节。
却说这年九月初九,重阳节,宫中杨老太妃邀请宗亲妯娌,偕同各家媳妇孙媳妇进宫赏秋饮宴,卫太君忽然请求太妃与自家孙儿赐婚。
此乃太妃本意,焉有不允之理?当即乐呵呵说动前来赐酒圣君挥毫泼墨,将赵杨联姻做成铁案。
太妃当面称赞杜氏养得好儿子,赏赐杜氏一根碧玉古簪。
杜氏纵然千不愿万不肯,哪敢逆圣上龙鳞,唯有磕头谢恩尔。
看着跪地谢恩杜氏,卫太君嘴角高高翘起:侯爷,衍儿,你们父子俩有一个顾一顾我的颜面,我也不会把祸水引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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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家获得皇上赐婚,这可是莫大荣誉,魏王一族与有荣焉。不说在场的命妇当即恭贺不绝。各家各户各府院无不慎重对待,各自打点贺礼上门,一时子爵府门庭若市。
却说赵栖梧正在满怀信心等着祖母族长回心转意,忽闻此信无疑晴天霹雳,顿时四肢冰凉。
他第一个念头是不信,可是回家便见家中方可不断,第二个念头就是去跟祖母评理,到了卫太君居住上院正方,却是乌鸦鸦贺喜伯娘婶娘,见了赵栖梧恭贺声不绝于耳,吵得赵栖梧震耳欲聋,几欲暴虐。杜氏生恐儿子失礼人前,遂了卫太君姑侄之意,此刻若说悔婚,可是大不敬之罪,卫太君就等这一招呢。且不能叫卫氏姑侄得逞,杜氏忙着上前拉着儿子圈圈作揖答谢,一边低声警告:“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赵栖梧强忍着心头怨恨,没有把拳头揍到老虔婆脸上去。
却说晚间母子细话,赵栖梧一拳砸在条桌上,怒道:“我娶老婆关官家甚事?他放着军政要务不管,却来关心老百姓娶妻生子这些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