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同伙是谁,一目了然。
因此宁荣只回家待了一夜,收拾些细软便不知所踪。
竹楼内。
宁长风坐在屋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神情若有所思。
这枚玉佩玉质通透细腻,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可见是上品,玉佩正中用小篆雕刻着两个字:长风。
它是在死去的宁大谷身上被捡到的。
宁长风并不认为他这养父有多慈爱,临死前都要攥着刻有他名字的玉佩不撒手。
“我是谁?”
“或者说,你是谁?”
他低声呢喃,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却停在一臂之外,容衍望着面前的背影,眼底神色复杂。
半晌,宁长风收起玉佩,转身对容衍道:“我要去问清楚。”
这具身体的身世对他来说或许不重要,但他理应对已经死去的原主有个交待。
容衍眼神微动,却什么都没说,只拿了衣服道:“我陪你一起去。”
大牢内。
赵小芝是死刑犯,被关在最里面一层。
这里阴冷潮湿,时不时有老鼠蟑螂从身上爬过,赵小芝却毫无所觉,她呆呆地靠墙坐着,整个人好似三魂丢了七魄。
“赵小芝,有人来看你了。”牢头将人带到,对宁长风道:“关了好几天,你们是第一个来看她的。”
又警告几句,便佩刀站在了外面。
一听有人来看她,赵小芝忙从草垛上爬起来,待看到是宁长风时眼里的希冀一下子就黯淡下去,最后归于死寂。
她跌坐在地,哭笑道:“我儿定是有事耽搁了,他会来看我的。”
听她一口一个我儿,宁长风心里颇不是滋味。原主被他们苛待致死以前,也曾殷切渴望过父慈母爱的场景,可无论他干再多的活,都得不来养父母的一句夸奖,更不用说动辄打骂,一口一个贱种倒是常态。
人心之偏竟到这地步。
宁长风将玉佩拿出来,垂吊在她眼前,问:“这是什么?”
赵小芝的眼珠随着那枚玉佩左右滚动,神情却是空怆的,她似乎什么都不怕了,甚至露出几分恶毒的笑:“我不会告诉你的,贱种,你活该和你娘你一起死在二十五年前!”
宁长风:“你见过我娘?”
赵小芝冷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宁长风脸色一点点冷了,他攥紧玉佩,沉声道:“你自以为给宁荣顶了罪,他就当真安全了么?”
赵小芝眼睛“霍”地睁开,五指扒住铁杆:“你什么意思?”
宁长风冷道:“他那样的弱鸡,我一只手可以劈十个,你觉得他能逃得过?”
“不要,求求你不要害我儿子,我说,我都说!”赵小芝涕泪满面,将枯瘦的手指伸出去挠抓着,却连宁长风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牢头听到这边的动静正要上前喝止,却被容衍按住肩膀,袖中落下一块沉甸甸的银子。
“大哥,天冷,我们喝茶。”
牢头掂了掂分量,要拔刀的手收了回去,转而笑道:“是嘞,天太冷了,等着我端盆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