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旦如期而至,覃嬷嬷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一切准备妥当。徬晚时分,太子殿下驾临长公主府,府内众人参拜,不过冷霖雨自然是没有一席之地的。此刻,她正坐在院中树下逍遥椅上,邑都的冬天是没有雪的。媛兰此时在街上买着炮竹,还买着吃火锅的器具,冷霖雨说过年就得热热闹闹。
天色渐晚,安或和武曲回到了府里,媛兰和冷霖雨正在准备着食材。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好锅,冷霖雨招呼着武曲也坐下来一起吃,武曲盯了一眼自家首领,安或笑着点点头,四人围坐在石桌边,一边涮着火锅一边放着炮竹,四人有说有笑。
前厅,婢子们正在布菜,太子殿下坐在主位之上,长公主殿下和冷寒坐在两侧,长公主率先端起了酒杯,冷寒跟随着母亲也端起了酒杯。
“殿下。”厉韵君开口道。
太子殿下端起了酒杯,“长姐,皇弟敬你。”
杯中酒一杯接一杯下肚,长公主殿下点头示意,舞姬们穿着轻纱舞衣纷纷进来,朝着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见礼。
乐声起,舞姬们开始了表演,卫琳琅站在中间位置。本来她是打算靠边站就好,厉韵君特意交代了让她站在中间。轻纱幔向上挥开,自上而下,卫琳琅的脸渐渐从轻纱幔后浮现,她看向太子殿下的脸,愣了一下,只一瞬她又继续舞着。太子殿下也看见了她,时隔十几年,少女的眉眼依旧,他的心微微泛起了涟漪,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卫琳琅刻意避开了太子的目光,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自顾自的跳着,一曲终了,卫琳琅退出了房间。长公主看着两人刻意回避的表情,有些无奈的轻轻摇摇头,她唤来了覃嬷嬷,在她耳边低声吩咐道,覃嬷嬷也退出了房间。太子殿下今日很是高兴,许是看见了裴琳过得很好,许是和长公主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心下轻松,饮了不少酒。
“覃嬷嬷,送殿下下去休息,再派人去东宫知会一声。”
“诺。”
沿着蜿蜒的回廊,太子跟在婢女的后面,湖中间的放进去,房门被缓缓推开,太子走了进去。
卫琳琅衣着薄纱,跪在房间内,心中忐忑不安,她抬头看了看走进屋内的太子殿下,眼眸含着的泪落了下来。太子看到她愣了一下,扶了她站起来,替她擦拭着泪水。
“琳琳,你还好吗?”太子殿下率先开口道。
卫琳琅淡淡一笑。
久别的故人,重逢的喜悦,两人相谈甚欢。
渐渐夜深了,窗外更深露重,房间内熄了灯。
安或一早才得到消息,卫琳琅承恩受宠,他眉头微微收紧,来到湖边,他看着太子殿下牵着卫琳琅出了房间,安或上前拱手行礼。
太子殿下对着他轻轻点头,安或看向卫琳琅,卫琳琅的眉心便紧了起来,太子转头对着她笑了笑,似在安抚着她。
等太子和卫琳琅走远后,安或才轻声道:“长姐往后的路,只有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一大早的,太子殿下宠幸舞姬的消息已经在宫里给传遍了。东宫里,太子妃气得端着的茶杯,差点打翻在了地上,人又是长公主殿下送的,她也只得忍着。皇上和皇后倒是不觉着稀奇,不过是儿子的一桩风流韵事,随便个安置一下便好。张贵妃倚在椅子上,手中的玉推子不停在脸上滚来滚去,饶有兴趣的听着,听罢便开始摇起了头,自家儿子连个正妃都没有,就只有屋里的那群莺莺燕燕。
“露荷,露荷。”张贵妃唤着宫女的名字,“一会张太尉下朝,你去找他一趟,他的寿诞快到了,叫他办上一办,让朝臣们带着自家女儿出席,再叫上恪亲王,让他好好掌掌眼。”
“诺。”
第二日,张太尉办寿宴实则是为了给恪亲王选妃的消息就传开了,邑都的贵女们都跃跃欲试。
安或和武曲正在商量着如何混入太尉府,冷霖雨此时走了进来。
“首领,不如?”
“想都别想。”安或冷厉的目光向武曲投射过去。
冷霖雨看了看两人,对着武曲问道:“武曲,发生了什么?”
“没……没有。”武曲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到底什么事?”冷霖雨看向安或。
安或冷声道:“没事。”
“你们两个这个反应,一定有事。”
两人异口同声道:“没事。”
“哼!”冷霖雨生气的看着安或。
“首领……要不?”武曲率先开口道。
“武曲,你说,你要是不说的话,就别怪我了……”冷霖雨转动着手腕,威胁着武曲。
武曲看了看安或,抱拳说道:“冷娘子,之前首领查到,有可能临摹出大司农笔记的人是太尉府的门客,然后线索就断了,因为我们一直进不去,今日得到消息,乘着张太尉办寿宴,张贵妃有意为恪亲王选妃,难得能进太尉府的机会。但是首领不想你抛头露面,所以我们还在想怎么能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