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正在出神中的韩童生回过神来,向余生招招手。
余生疑惑地走过去,坐在韩童生身边。
“师父,是什么事?”看着韩童生这副奇怪的样子,余生心底有些担忧。
“是关于玉儿的一些事,我想交代给你。”
“玉儿?玉儿怎么了?”
“玉儿没怎么。”韩童生笑了笑,“只是前些日子魏家来提亲,我想着玉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今日将这事情跟你说一声。”
“提亲?魏家?魏家的谁?”余生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随后他更是担忧地道:“玉儿年纪还这么小,是不是应该再考虑考虑?”
“不小了。”韩童生拍拍余生的手掌,“是魏家的小公子魏启叶,昔年与玉儿在学堂中是同窗。”
“魏启阳的弟弟?”余生想起来了那个像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儿。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余生还是觉得有些突然,似乎有些不妥。
“这件事我已经跟玉儿说过了,玉儿也已经答应了。”韩童生一锤定音,这让余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就此作罢,不过心中却想这件事总得再和玉儿确认一下。
“我想要交代你的事,是假如我撑不到玉儿成婚的那一天,你就代我和你师娘送玉儿出嫁。”韩童生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却在霎那间让余生红了眼睛。
“师父你……说什么呢!”余生别过头去,“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玉儿也不可能答应,倘若以后玉儿有了孩子,还得等着你帮忙照看呢!”
韩童生握着余生的手更用力了,他依旧笑着,只是仍旧固执地说道:“我知道,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余生倔强地打断韩童生
之后余生上前给韩童生掖了掖被角,并且宽慰道:“我答应您的托付,但是更希望这一切由您亲自去见证。”
“夜深了,休息吧。”随后余生与师父告别,临走前将房间的烛火吹熄。
第二日一大早,余生继续与图南奔赴北斗宫,今日是棋圣战极为关键的一天,到底是黄通幽一鼓作气击败图南守住棋圣之位,还是图南以下犯上,继续冲击黄通幽的地位?
显然对于这局棋结果期待的人有很多,尽管二人已经尽早往北斗宫赶来了,可等到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被乌泱泱的人群挤的无处下脚。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开阳殿的时候,黄通幽已经静静地在对局室等待了。
“去吧,放轻松,师兄相信你。”余生目送着图南上台,随后找了个角落随意坐下。
只是没一会儿,一个余生并不想见到的人找上了他。
“怎么,不认我这个发小了?”刘伯庸坐在余生身边,与余生一起看向台上的图南二人。
“怎么会呢?”余生朝他笑了笑,“只是这么些年没见,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你。”
“是啊!”刘伯庸似乎也有些感慨,“人总是会变的,变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更何况是朋友。”
余生没有搭话,两人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许久后刘伯庸才又主动问道:“师父最近怎么样了?”
提起韩童生,余生不免又想起昨晚的种种。
“还好。”想了许久后,余生还是这样搪塞道。
“那就好。”刘伯庸点点头。
两人之间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从年少时的无话不谈,到如今的各自为营,谁都不能怪罪谁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时间改变了太多。或许成长本就是这样,从众志成城到一意孤行。到最后明悟生命是一段孤独的旅程,来时一个人,去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