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自己的声音,程娇娘心里渐起波澜。
知己,她似乎也有知己。似乎也为了知己一切可抛。
可是她想不起来了,她忘了。忘了那些不管事让人哭还是让人笑的一切……
“冲。。冠一怒…犯天条…”
她低着头,盘坐地上,兜帽遮住头脸,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唱着。
有记忆,有经历,自然有喜有怒。
她如是怒了会如何?
波澜激荡冲击胸膛,可是最终面色无波,嗓音无声。
她就像一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不,还不如野兽。想嘶吼都不能。
击瓦低沉,一字一顿的歌词,所有的人竟慢慢的沉浸其中。
尤其是这冲冠一怒犯天条,竟然从这木纳沙哑平缓的声调里,听出了激动。
有些人攥起手。
“兄弟情。两肋插刀,生死关呀,情义比天高,娇娘子呀,为我一笑……”
那个汉子忽然反应过来,立刻跟着唱起来,重复自己方才。
“…千古风流一肩挑,为知己一切可抛,冲冠一怒犯天条。”他接着唱程娇娘的。
男声唱来沧桑更显。
这一唱在场的人都心里惊讶一声,竟然是应和的。
这娘子,竟然抬手张口间续应了这男人胡乱唱的歌!
程娇娘手中的击打声未停,且迎合了他的曲调。
现场的人终于醒悟过来了,这娘子非但不生气,反而要来同乐。
但却没人敢发出轰轰叫好声,只怕错过了那个娘子的歌声。
“红颜…生白发…。痴心却不老…。”
程娇娘慢慢唱道,依旧木然无波,但有击打声起伏相助,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女声,单调的击瓦声,听在耳内,竟然带着穿透千古的沧桑。
是歌者沧桑,是器者沧桑,或是歌词沧桑?
“问英雄…何事…难了…。”
问英雄何事难了?
何时难了!何事难了!
这句词传入在场人耳内,心中顿时几分沧沧。
何事难了?何事难了?
家中老母等着扬名立业…
隔壁竹马翘首以盼…。
东街的酒市还未亲去…
西边的功业尚未得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