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西武院,走在通天路上。
天书学院几乎都是统一的教习时间,每天的教习时间也并不长,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就算完事了,其余的事情全凭自己。当然了这个时代是真正的全面发展,无论哪个行业都有出类拔萃的人,而且不存在绝对的垄断,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朝廷是最大的公共机构,但是朝廷又很少管江湖或者民间的事情,关注民生从来都不是对民众的生活指手画脚,而是为民请命予民所需。没有接到大量的需求就妄加揣测强制执行政策法令,只能说是本末倒置了。本朝对于民事要求,几乎只靠层层信访来予以执行,除非是大型的天灾人祸,不然朝廷是不会出面的,这样虽然避免不了出现一些无法解决的民案,但是松散的管理带来的好处也是极大的,百姓对此也是颇为称赞。
而层层信访的途径是严格保密的,保密不是为了不让底层的情况传到上层,而是为了防止访事被阻受劫。当朝暴力机构几乎都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而皇帝手中的这几把刀从来不对着百姓比划,刀剑只对准朝中重臣和各地官员,朝中这么多跟随多年的老臣也有被拿下开刀的。莫说帝王无情,皇帝的大爱必将仁善天下,朝中重臣自有高额的俸禄,若是止不住心贪被拿了脑袋夷了族,那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在朝廷宽松的管控下,民间无论是武道还是各种行业或者风俗,都发展的极为迅猛且多样性,百姓只要有所方向愿意努力,那就真的能做到天道酬勤。虽然有士农工商的说法,但是这里只有向上的尊重,而很少有向下形成鄙视链,所以金朝的百姓,自由且富足。
通天路上熙熙攘攘,除了那些蒙头遮面的社恐,大多数人都洋溢着笑容,即使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卖纸雀的小贩咧着大嘴吆喝着,踩着高桥提着一串灯笼的杂耍人一边控制着不要撞到路人,一边宣传着手中灯笼结实耐用风格迥异,甚至支持定制。路边摆着小摊卖自家瓜果的老农悠闲的摇着扇子自顾自的啃了一根西瓜。一派盛世繁华,这还只是通天路这一条街道,金京昌荣更甚。
微风轻抚,太阳即将落山这段时辰,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也是最闲散的时候,各大酒楼商铺打瞌睡的伙计都戳爆了鼻泡,跑起了堂来,卖力的吹捧自家的货品,不要以为这些堂倌小厮是最底层的伙计,不值一提,这些能跑出来卖卖力气的,可都是有些许武艺傍身的,随时能客串兼职打手保镖!有些伙计看着不起眼,说不定一挥手那就是一流高手。而且虽然跑堂的月俸不高,但是客官的打赏是全额自己揣腰包的,另外他们照看的客桌消费也是有不少提成的,而且偏偏这里打工的不卷,老板卷。为了招人做伙计,那都是比着提待遇,不为别的,大家都有钱,下面的人给少了是真没人干,上面的人不在乎多提多少待遇,有人,就有钱。
三人一路游玩,倒是好好体验了一下下山之后的快活,之后随便找了个路边小摊,坐下来喝喝小酒。聂雅这会儿情绪已经稳定了,也是开心的捧着碗畅饮。这家摊位是做油面的,在北方这种油面倒是遍地都是,十分普及,铺家做的面也是还算好吃,劲道上口。毕竟是在通天路开的小铺子,虽然这里没有什么占道的规则和费用,但是实在难吃的东西,货比三家没人吃那真就是小丑了。
街上偶尔有孩童跑过,手中拽着不知道是叫什么的木质玩具,你追我赶甚是欢乐。由于学院的关系,通天路这条街虽然是最热闹的,但是学院周围也定居了很多家户,一来是这边地处南北中心,交通发达便利而且学院附近是真的安全,二来人口多的地方不一定经济发达,但是经济发达的地方一定会集中人口。就如同金京一般,一城之人口甚至都比得上半个州了。到了傍晚时分,邻里之间相约拖家带口的,出来逛逛也是常态了。
“师弟,你真打算去言院吗,师傅可是说了不想你浪费你的天赋啊。”
古麟惬意的倚靠在木椅上,看着街上热闹纷繁的景象,只觉得作为未来的储君任重道远,转头开口问道。他知道小师弟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而且性格思想好像有那么点问题,但是他的天赋却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武功高强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了,反正古麟是看不透。有待一朝他回了朝堂,有师弟跟着帮把手,能省太多的心了。
“当然啦,师兄你可别觉得去言院就是混吃等死,你想啊师兄,那言院的说书先生,到各地去说书,是不是得润色一番才能赚钱?”
“嗯。。。?”古麟挑了挑眉毛,他不知道是他问的有问题还是袁真耳朵或者脑子有问题,他俩说的是一个事儿么?不过古麟知道袁真话没说完,示意他继续。
“那润色一翻。。。是不是就容易歪了偏了啊。”
“。。。。。。”古麟直勾勾瞅着袁真。
“那偏了歪了,要是没人在意还好,毕竟大家听个新鲜,听个乐呵,要是有人在意指出不对,更有甚者,书中所说的主角知道了,大发雷霆!那。。。。。。不是就得打架么!所以说言院才是相当锻炼武力值的!”
“所以你说的去言院不会浪费天赋就是指,你去说书,然后等着人找你茬,先把人黑一顿,再等他火上来了揍一顿给他消消火是吗?”古麟觉得西武院的霍布或者杜连山可能都不是袁真的对手,练?是虐吧。
“嗨~也不能这么说,新消息的价值就在于真实性和时效性,我哪能故意扭曲人家的形象呢哈哈哈哈,我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哈。。。。。。”
袁真说着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古麟翻了个白眼也不想理他,只觉的这个小师弟思想意料之中的跳跃。
事实证明袁真的说法某些程度上是正确的,别看言院没那么多冲突,和谐的前提是有能镇压和谐的手段。毕竟文武院所有的院长加起来也打不过言院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