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骑兵虽然在数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可信奉武士道精神的他们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任何对手,所以当他们看到国军擎出马刀之后,鬼子骑兵也毫不犹豫地擎出了马刀,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在骑兵对决中,马刀的杀伤力可比步枪大多了。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刘奉生猛然举起马刀,厉声大吼:“骑兵营……前进!”
已经能够听懂“前进”命令的战马霎时甩开四蹄,开始向前小跑,骑兵营的突击阵形顿时间开始动了起来,由于战马品质不高,而且训练时间也不足,因此整个阵形略微显得有些散乱,不过问题不大,至少不会削弱己方的战斗力。
对面的日军指挥官几乎是同时也下达了命令,鬼子骑兵也开始前进。
鬼子骑兵的突击队形就整齐多了,相互之间的间隔就像是拿尺子量似的,前进的步伐也基本经一,从左至右看去,整个骑兵队形几乎就是一条直线!
八百米,六百米,三百米……
两军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战马冲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刘奉生左手控鞍,右手持刀,双腿紧紧挟住马腹,臀部已经从马鞍上悬了起来,大地正从他脚下疾速倒退,鬼子骑兵正从他面前迅速接近,倏忽之间,两军相距已经不足十米,这一刻,刘奉生甚至能够看到对面日军骑兵那狰狞的表情。
“哈!”刘奉生大喝一声,高举的马刀向右斜斜下劈。
骑兵对决,由于身位的缘故,优先劈刺的目标永远都是右手边的敌人,如果扭过身来劈刺左手边的敌人,则会造成极大的不便,被对方劈杀的风险也会大大增加,当然,如果是手手持刀的左撇子骑兵,那情形正好相反!
两马相交,血光飞溅,瞬息之间又错身而过。
鬼子骑兵的马刀以毫厘之差从刘奉生右颈侧掠过,刘奉生的马刀却在鬼子骑兵的右颈侧抹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这一刀几乎切断了鬼子骑兵半个脖子,鬼子骑兵被战马带着往前奔行了几十米,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摔了下来。
骑兵对决的残酷性远远超过步兵的白刃拼刺。
骑兵对决,除了需要勇气以及技术,更需要丰富的经验以及敏锐的预判能力!
因为战马的冲刺速度太快,当你的大脑做出反应时,你的人头很可能已经落地了。
因此,越是经验丰富的老骑兵,就越容易干掉对手、生存下来,而刘奉生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老骑兵,早年在东北军中服役时,死在他马刀下的北洋冤魂数以百计,当然,那时候他杀的都是中国人,窝里斗,没什么好夸耀的。
不过,骑兵营其他的骑兵跟刘奉生就没法比了。
仅仅一个回合,前排的骑1连就伤亡了三十余骑,中间的骑2连、后排的骑3连情形稍好,总共伤亡了二十余骑,看到这么多老兵倒在了血泊中,刘奉生不由得心疼得直滴血,要是下马白刃拼刺,这些老兵一个估计能干掉俩鬼子,可骑战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鬼子骑兵也没讨着什么便宜,战场上至少留下了四十几具鬼子尸体。
错身而过的两军骑兵纷纷勒转马头,再次列成了突击阵形,不过这次,无论是国军还是日军,突击阵形都显得零乱不堪了,刘奉生将手中马刀往前一引,骑兵营再次开始突击,对面的鬼子骑兵虽然只剩下了三十余骑,却仍然悍不畏死地催马迎了上来。
两军相交,刘奉生手起刀落,又一骑鬼子骑兵颓然栽倒在了血泊中。
刘奉生缓缓勒马回头,将滴血的马刀凑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吸了口。
再抬头看时,对面的骑鬼子骑兵几乎已经全军覆灭,只有那个日军指挥官凭借超强的实力连斩三名国军骑兵,仓皇逃回济宁城去了。
激烈而又残酷的骑兵对决很快就结束了。
出击的日军骑兵中队几乎全军覆灭,不过刘奉生的骑兵营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六十几个老兵战死沙场,十几个老兵身受重伤,这些个老兵既便能够保住性命,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到马背上了,有两个甚至只能去伙房当伙夫了。
赵又廷舔了舔战刀上的鬼子血,狞声道:“营座,那小鬼子跑了,追不追?”
“已经跑远了,追个屁!”刘奉生绰刀回鞘,冷然下令道,“收拢战马,准备撤退。”
骑兵营损失虽然惨重,可收获也着实不小,尤其是小鬼子遗弃在战场上的那八十几匹战马,绝对是最优良的东洋军马,骑兵营有了这批战马,很快就能重新组建出一个强大的骑兵连来,损失也就能够弥补回来了。
…………
济宁城内,日军司令部。
古屋猛再次打来了求救电话:“铃木君,支那人攻势太猛,小笠原小队伤亡惨重,快要顶不住了,请问您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什么?”铃木少将愕然道,“我已经派出了竹内的骑兵中队,还没赶到?”
“骑兵中队?”古屋猛带着哭腔道,“哪有什么骑兵呀,连战马的影子都没有……”
电话声突然中断,铃木少将喂了几声,那边再没有回应,看样子是电话线被剪断了。
铃木少将放下电话,正要大发雷霆时,骑兵中队的中队长竹内大尉却浑身浴血冲进了他的办公室,不及收脚立正,就噗的跪倒在地,惨然道:“将军,骑兵中队于半路遭到支那不明骑兵队阻击,除卑职以外……集体玉碎!”
“什么?”铃木少将霎时两眼圆睁,难以置信道,“集体玉碎!?”
“哈依!”竹内大尉猛然低头,神情惨然道,“这伙支那骑兵训练有素,而且极其骁勇善战,不太像是土匪,倒像是支那正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