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两侧也有敌人?”廖耀湘凛然道。
邓华点了点头,肃然道:“真要是这样,那么留给我们转战的空间就极为有限了,为了打破日军的铁壁合围战略,我集团军必须想办法首先破其一部,先跳出包围圈,然后再牵着关东军的鼻子在大山里溜湾!”
戴安澜道:“政委,说说你具体的想法。”
邓华伸手将地图抚平,说道:“老戴、老廖你们看,发现日军踪迹的这几个点基本上处在一道弧线之上,而峪耳崖则是这道弧线的圆心,也就是说,xiǎo鬼子明显就是冲着峪耳崖来的,他们知道咱们集团军驻扎在这里!”
“狗日的xiǎo鬼子。”廖耀湘恨声道,“鼻子很灵啊。”
“这不奇怪。”邓华淡然道,“日军毕竟已经在华北经营了好几年,暗中有他们的眼线也很正常,何况咱们有侦察部队,xiǎo鬼子也同样有特工队,咱们在监控xiǎo鬼子的同时,xiǎo鬼子只怕也同样监控着咱们的举动呢。”
“嗨呀,政委你就直说吧。”戴安澜道,“什么招?”
邓华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就利用xiǎo鬼子的眼线做一个局,造成我集团军主力大举西去的假象,这样一来,三屯营、太平寨、隔河头以及马圈子等地的关东军肯定会被调动起来,然后,我们再来分析到时候可能会出现的局面。”
戴安澜点了点头,道:“三屯营的日军多半会往北直chā!”
廖耀湘也道:“马圈子的日军多半会直接向西尾随追赶!”
邓华接着道:“太平寨和隔河头的日军考虑到平原地形行军更为快捷,因此多半不会进入山区,而很可能会沿着燕山南麓的平原西进,这样一来,马圈子方向日军就在无形之中与其他三个方向的日军拉开了距离!”
戴安澜和廖耀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干!”廖耀湘恶狠狠地道,“先吃掉马圈子方向的日军,然后直chā山海关,根据情报部mén的消息,冈村宁次这老鬼子就在山海关,还晋升陆军元帅了,他娘的,这次既便拿不下山海关,也非要让冈村宁次这个老鬼子吓个半死不可!”
戴安澜点了点头,又道:“可问题是,怎么造成我集团军主力西去的假象?”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邓华道,“为了掩人耳目,可派1师于夜间行军,多打火把,拉开行军间距,再扩大警戒线,不让日军眼线靠近,就能造成我军主力大举西进之假象,至于主力部队,则应就地隐蔽,摆好口袋阵静待马圈子方向的日军入毂。”
…………
山海关,关东军第1方面军司令部。
中泽三夫向冈村宁次道:“元帅阁下,支那军已经离开峪耳崖,不过却一反常态突然改在夜间行军,并且扩大了警戒线,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玄虚?”
冈村宁次道:“中泽君,你认为会有什么玄虚?”
中泽三夫道:“支那军会不会是在上演‘瞒天过海’的伎俩呢?故意改在夜间行军,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的眼线发现其虚实,以造成支那军主力大举西向的假象,可事实上呢?其主力部队却找个隐秘之所暗中潜伏起来了。”
“中泽君,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支那人有句古语,叫做兵者诡道也。”冈村宁次说此一顿,又道,“正所谓虚虚实实,虚实相间,你又怎知支那军不是在玩似实而虚、似虚而实的把戏呢?所以,我关东军当以不变应万变!”
说此一顿,冈村宁次又道:“中泽君,可令各军保持距离,尾随支那军西进,支那军若果然西去,则仍然不能摆脱我方面军的包围,乃是作茧自缚,支那军若真是在故弄玄虚,你以为这么冷的天在风雪野外打埋伏,是好玩的吗?那是会要人命的!”
“哈依。”中泽三夫猛然低头道,“我的,这就下令。”
…………
峪耳崖,密林深处。
昨夜又降了一场大雪,将整个山区染成了一片银妆素裹。
临时充做指挥部的山dòng里,戴安澜、廖耀湘还有邓华正凑在一起取暖,尽管三人身上都穿着棉衣,外面还裹着将校呢大衣,却仍然无法抵御这凛冽寒风的侵袭,一个个冻得直打哆嗦,至于那些没有将校呢大衣的大头兵和基层军官,就可想而知了。
为了不暴露目标,潜伏的第4集团军官兵根本就不敢升火取暖。
摄氏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官兵们却要像木头般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里,个中滋味,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中,一名通讯参谋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进了山dòng,以略显僵硬的动作向戴安澜三人敬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