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渐渐暗下来,在漆黑的浴室中,黄河生犹能见到那翦翦双眸中有股憾动人心的光彩,像是夜空中的繁星,喃喃诉说着谜样的情愫,令人摸不透、猜不着。
“我的功夫练得不错,但不知为什么,家事却做不好,老是出状况……”她正叨念着时,忽然一只大手掩住她的嘴,让她无法开口。
温热的唇,随之吻上了她的眉、眼。她的心差点跳出来。他——他吻了她?她全身打了个哆嗦。
“我的小星星。”他再也克制不了想亲近她的冲动,他已经迷上了她,就像被催眠似的,他平日的理智已荡然无存。
“小星星?”玉儿双手捧住脸颊,心中小鹿乱撞,觉得双颊似乎比手的红肿还要滚烫。
“你的眼睛好美,像是天上的繁星……呃,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他的理智倏忽回来,他连忙打开浴室的灯。
“你——”玉儿仍沉醉在刚才的情境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得赶回公司去,我先走了。”他三两句交代完,即飞也似地离开浴室。
玉儿仍是傻傻地坐在地板上。
她轻轻碰触他刚才吻她的地方,仍能体会到那股甜蜜的感觉。
他吻了她——然而,他又“逃”走了——
而她竟然没有拒绝,这象征了什么?如果被爹知道她被胡人吻了,一定会被禁足,而她却深深地沉醉其中,天呐!这怎么行!
她忽地将头栽进浴缸的冷水中。
我一定要制止这种感觉。对方只不过是个胡人!胡人呐!我住在这里是为了让他带我回去而已,我千万不能动心!
更不能——爱上他——
玉儿狠狠地把头浸在浴缸里,并重复了好几次,直到自己冷静下来为止。
黄河生匆匆跑过马路,他的心狂跳着,他焦躁不已——天哪,他竟然吻了玉儿?太不可思议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他咒骂自己。她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黄河生,你平常的自制力呢?不行,我一定得把工作和感情分开。如果不能的话,只好先把她安置在别人家,直到广告片完成,再送她回去,那一切就会没事了。黄河生在下班前二十分钟赶到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他发现公司的气氛十分怪异,工作人员看他的眼光也很不寻常。
他经过小朱的位置,这个“万事通”、“包打听”先生立刻站了起来,紧跟在后。
“总监!总监!”他跟着黄河生进入办公室,并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总监,大事不好了。”
“哦?”他一屁股坐下,挑高眉。“又有什么‘国际消息’?”他对小朱“小题大作”的毛病早已习以为常了。
“刚刚莉莎在发飙呢!”他轻声道,还不断回头,生怕有人闯进来。
“她不是常发飙吗?”黄河生边看桌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应道。
“可是,这次不同。”小朱仍是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听说是为了你。”
“为了我?”黄河生有些好奇地抬起头。
小朱绕到他的桌子旁边。“你刚才不是回家拿东西吗?”小朱发现黄河生开始认真听他讲话了,更加兴致勃勃地说道:“刚好莉莎有件事要问你,打到你家去,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接听,口气还相当不好。莉莎以为你在家养了女人……”
黄河生想起玉儿说有小偷那件事。原来电话是莉莎打的。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把玉儿送到莉莎那儿住,她们同为女性,相处起来可能也比较方便。“我去找莉莎说去。”
“等等,总监,你不是不在乎她,为什么要去向她解释?她又不是你女朋友。”小朱连忙劝说。
黄河生冷静地回头道:“我不是要去向莉莎解释,而是留古玉儿在我家有些不方便,加上她又不记得家在哪,没办法送她回去,不如先让她寄住在莉莎那里。”
“她真的记不起来家在哪里?”
“其实——她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给我个古老地名,叫我上哪找?”黄河生好生苦恼。
“那你向她提拍片的事了没有?”小朱问道。
“还没,我不知要如何说服她。”
“那简单。”小朱一击掌,似乎已有了妙招。“既然她口口声声说她家在什么秦州的,那你就顺着她,和她谈条件,只要她肯拍片,你就送她回去。”
“这行吗?我又不知道她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