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跟温统领有何关系?”颜言也冷下了脸,他与江绾在一起时,温知熠还不知道在哪里溜猫逗狗呢,哪来的资格说他?
“身为朝臣,本官也是好心,颜世子何必反应过激呢?”
温知熠嗤笑一声,看似漫不经心一般捋了捋腰间的香囊。
颜言顺着他的动作看去,上面的刺绣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串了块儿色泽浓郁的葡萄石。
那石头特有的光泽就像山间的萤火虫一样,把天上的弯月封印在了剔透的琥珀之中。
他微微皱眉,难不成这是江绾送的?
倒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在他的记忆中,她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他什么。
不知是不是出于攀比的心理,颜言举起左手,也装作漫不经心的转了转食指上的翡翠戒指,色泽不遑多让。
温知熠愣住了,那戒指尺寸严丝合缝,玉质价值非凡,如果是江绾送给他的,那明显比他腰间这个要用心多了。
“这就不劳温统领费心了,就算是被贬到玉硕城去,也是我自己的事。”颜言见他吃瘪,心里不由得畅快了起来,得意洋洋道。
温知熠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那你。。。。。。可有考虑过她吗?”
四周万籁俱寂,但这话却直接冲破了颜言的心房,震耳欲聋。
“来漪澜台之前,她已经有两月未踏出溪云台半步了。”温知熠继续说道。
“你就算被陛下赐死也与本官无关,但你的一言一行,胆敢牵扯她一下,本官不介意亲自动手。”他的声音低沉,但却字字带着狠厉,仿佛是在下最后通牒一般。
话音落下,他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独留颜言一人矗立在庭中。
颜言低垂着头,回忆起了曾经种种,视线又落在了这枚翡翠玉戒上,他以为的定情信物,实际上不过是江绾的催命符,若是没有他的疏忽,怎么会让她踏入宫闱之中,游走于各种危险之间。
他听闻江绾在平华城时差点就身首异处了,若是没有他这枚戒指,也许她就还能继续安静的做世子妃。。。。。。
可如果她还是世子妃的话,他会放过她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放过,毕竟如今她都是陛下的女人了,他也没有想要放过她。
恍惚间,他好像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细数江绾的每一次妥协,都是因为他捕捉到了她的秘密,这么看来,她对他根本就不可能生出情爱。
不出卖她是他应该做的,因为她已经用柔情给他编织出了一场美梦,可再去纠缠,就变成了胁迫。
她是怎么想的呢?
‘看,那个人又要拿旧事来胁迫我了,但这天下的主人已经赦免了我的罪责,所以那些事,不再重要。’
‘他,也不再重要。’
颜言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夜的江绾冷漠至极,原来只是褪去了那层伪装罢了。
热泪划过脸颊,他的喉间仿佛被堵上了一团棉花,胸腔中积满了苦水,想要说些什么,却闭上了嘴巴。
他从未想要拿这些事情逼迫她去与他发生什么,因为她也清楚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包庇的啊。。。。。。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拖累呢?
为什么温知熠就有脸来指责他呢?
暮色深沉,江绾左顾右盼的回到了寝殿,只见李公公早已守在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