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就没有了自由和随心所欲。没有了一夜情的借口,没有了劈腿爬墙的可能。
欧鹏轻轻地拍著彭竹的胳膊,吻著彭竹的头顶,想到厉剑,不由得怅然若失。那是个特别的男人,对自己有著特别的吸引力。而且跟他的那种性事,特别……爽快,特别……放肆,当然也特别痛,总是这里蹭破点皮,那里擦出点血……
欧鹏把叹息吞入肚中,笑嘻嘻地对彭竹说:“那个,你答应我的求婚,这事,是先告诉你爸妈,还是我爸妈?”
17
说起来,厉剑和渣狼小吴的伤情还算好,不是致命的。不幸的是,子弹没有对穿,留在身体里面,在缅甸,又不可能去医院。好在有麻醉药品,狼群们都有基本的急救知识,把子弹挑出来,做了简单的包扎,准备回国。
那个武装组织虽然规模不大,却都是凶狠玩命的人,上至七十岁的老人,下至十来岁的少年,都不肯善罢甘休。要像进来时那样出去,就算群狼能够以一敌十,也殊为不易。好在政局动乱反而给他们提供了便利,若是政府军方和警方同时出面,带著两个伤员,这群家夥要想重回国门,绝不是两三天能够做到的。
接应他们的人冒险带他们走无人走过的原始森林,进入国境线之後,厉剑才跟上头联系,又过了一天,到大年初三的上午,才有人接到他们,秘密送往部队医院。
厉剑和小吴已经烧得快神志不清了,但是看到穿著作战服的士兵出现,看到简易担架抬了过来,看到军医给他们再次做简单的伤口清理并给他们挂上药水,看到做了伪装的军车,群狼们眼睛里都盈满了泪水,就连厉剑,都觉眼中干涩,忍不住要去揉揉,再挂上好像哭似的笑。
似乎,军队仍然是他们的家,祖国,仍然是他们的後盾。似乎回到了从前,出任务再如何凶险都不怕,因为只要挣扎著活了下来,家里,就会有兄弟们在等候。
而离开部队,无论是厉剑还是其他人,都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尤其是他们几个,对部队的热爱和习惯,让他们无法适应地方的平淡而又窝囊的生活,这种感觉越发深刻。
此时,尽管厉剑烧得连人都看不清楚,心中却是很踏实,甚至是欣慰。
他的群狼们也是如此。疲惫痛苦之余,那种欣慰,明显地挂在脸上。
到医院,厉剑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崔大校从长沙赶了过来,手握住厉剑的肩膀,淡淡地说:“我跟老太爷拜年……你们做得很好。虽然不能说就一劳永逸,但是毕竟,这帮子人不再会对我们的国家和人民造成伤害了。我,谢谢你。”
厉剑有些哽咽,只是点点头。
崔大校环顾群狼,用同样淡淡的语气说:“赶紧跟家人拜个年报个平安吧。”
崔大校摆摆手,一个小兵过来,将各人的手机一一放在他们的手上。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开机,打电话,发短信,忙得不亦乐乎。
厉剑看了看手机,有点懵。小吴在旁边已经跟他的女朋友开聊了,肉麻的话一串一串的,声音也尽量平稳,带著点欢欣。
厉剑和小吴需要马上进手术室。伤口感染,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厉剑开机,脑子里仍然有些晕。
崔大校咳了一声,说:“给关心你的人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吧……我来之前,仁明还问你怎麽样了……”
厉剑迟钝地看了崔大校一眼,那张老脸上居然有了可疑的红色。厉剑又看了他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崔大校在说崔仁明,原来崔大校坚持他来长沙是为了崔仁明,原来之前他跟自己说了那麽多有关崔仁明的事,是为了崔仁明……
原来崔大校想要把自己跟崔仁明凑成一对!厉剑寒了一下,不由得鼻子更加的酸。他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麽跟崔大校解释他跟崔仁明没戏。
脑海中却浮现出欧鹏那张帅气的脸,挺拔的身材和性感的屁股。有限的几次接触,无限的身体快感……以及“我想要你给我发变态的短信,让我知道你想怎麽干我”。这句话,在他的耳边,欧鹏以气声说出,却撩拨得他欲罢不能。
短信……一直都没有给他发,可是那并不意味著自己就没有想他。虽然不是时时刻刻地想他,但是毕竟,这麽多年来,这样的带著色情的意味以及一点点刺痛一点点酸涩地去想一个人,对厉剑而言,是非同寻常的。
厉剑艰难地努力地看著手机屏幕,输入那三个字,发送出去。
欧鹏,在做些什麽呢?
然後厉剑和小吴被送入了手术室,出来时,已经是初五的凌晨。
昏昏沈沈睡到下午醒来,崔大校已经走了,群狼们也已经走了,只剩下乔洪在旁边陪著。厉剑吃力地侧过头,那边床上,躺著小吴,仍然在昏睡中。
乔洪帮厉剑弄了点水喝,叽叽呱呱地说著他们的伤势和手术的情况。无大碍。医生说。只是差点得了败血症。既然没得,那就无大碍,好好休养,出去後,还是个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