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明华幽幽道,“之前相见,便觉得岑公子与那夜救我之人十足十的相似,后来又有了那玉佩为证,我便更加笃定了。”
只听他拍了拍手,身边那近身侍人端着托盘恭敬的上前一步,里面有一物莹白光润,竟好巧不巧,是那枚岑尧丢失不见的双鱼玉佩。
周围的人顿时轰然明白了,原来这殿下早就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不过是借着此次小宴的机会宣告一声,给这位岑姓书生涨涨面子。
看来啊,这姓岑的以后就有贵人罩着了!可真是不得了。
而人们议论中心的人物,岑尧还在死死地盯着那托盘里的东西,果然那日在鹤颐楼意乱情迷之时,掉在衣物堆里了。
他忍住想要冲上去抢夺的想法,强迫自己移开眼睛。
若是什么都没发生,这玉佩自然是好东西,可是之前他怒意冲动之下那般粗俗的骂过对方,难保这昭王殿下不会心生恨意,借此教训自己。
只怕一个不好,这玉佩便成了催命符呢。。。。。。。。
岑尧眼皮子直跳,越发觉得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唯恐这昭王殿下哄着他接下了这枚玉佩,把自己骗回王府里便使劲儿的磋磨迫害。
他心慌之下竟然直接扒上了姒明华的手,满眼凄凄,语无伦次道,“我。。。。。。。我,要不您再查一查吧,我可能不是——”那夜救你的人。
他哪里还有胆子冒领恩情,只想着躲得远远地才好,岑尧实在是有些怕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止住了口。
姒明华的一只手顺着岑尧的脸颊下移到了他的颈部,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碰着,算不上什么危险的举动,却好似故意般的堵住了岑尧接下来想说的话。
他蓦地笑道,“岑公子,你是怕我委屈你么?你尽可放心,为报恩情,你可来我府上做幕僚,吃住包管,每月还有俸禄可领。”
“我不是这个意思。。。。。。。。”岑尧心生退却之意,刚想说出这句话,耳边就听到某个词一闪而过——
幕僚!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不是上辈子虞瑾的职务吗?
那。。。。。。。。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要他接下了昭王殿下的橄榄枝,他就可以像前世的虞瑾那样,被外派出去干一番大事业,做得好功绩,然后名扬全京城!
岑尧咽了咽口水,眼里全是挣扎,不是他临到关头又犹豫,实在是这个东西太诱人了。
他只要一想想上辈子虞瑾逐步高升的风光,就觉得艳羡不已,对方的后来所有的美名不就正是从当幕僚开始的吗?
只要。。。。。。。。只要他也。。。。。。。。。
“岑公子?”耳边忽地一声轻唤,惊醒了沉醉在美好幻梦当中的岑尧,他回过神来,看见姒明华轻点着桌面,笑着对他说,“岑公子可考虑好了——”
“你承认这玉佩是你的吗?”
端坐在高位上的昭王殿下身着华服,衣冠楚楚,面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却又带了点胜券在握的意思。
像是随手洒下了一捧饵食,他不信没有鱼儿会不上钩。
果然,在他的不动声色的引诱当中,岑尧也确实有一瞬间被迷了神。
他脑海里想着上一世虞瑾风光无限的场景,恍惚间只觉得自己也可以,陷入不切实际的美梦当中,有些晕晕然。
当即迫不及待的出声道,“是我的!是我的——!”
他攀附着姒明华的手臂,叫的那般大声,那般急切。如同赌场的狂徒带着孤注一掷的幻梦,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这浩大的机缘被人抢走了一样。
他被牵引着入了某人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