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无战局,城防自然松懈的下来,周猛挑选出来的百来号人,分三批在天黑前入得龙悦边城。越往西行,龙悦的繁盛与富足体现越多,可是,暗中似有似无的阴谋气息,当局人的感觉也越发强烈。
而在龙悦最繁华的所在,皇城,那里依然是往来商客云集之地,白日里,酒楼茶坊人进人出、生意兴隆,沿街小商小贩叫卖之声连连。游客、行脚僧侣、达官贵人、官家小姐夫人……让皇城的大街,人流不息,热闹不止。落日后,随着月明星灿,酒楼与茶坊渐渐静了下来,而另一处所在兴盛于热闹才刚刚登场,那里歌舞升平,酒肉穿肠,色美艺绝。可谓是个,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的好去处。没有人去关心,这个国家的君王此时身在何处,是否安好,是否会平安回归。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有着自己的处世之道,皇帝没了,可以再换;银子没了,会想办法弄来;可是这样的一个忘忧忘愁的好地方,可不能一日不来。
皎月高悬,清清冷冷的看着这人世间的酒醉人迷。嘻嘻哈哈、贱言俗语、淡淡琴声、迎进送出,太多太多的声音,砸花街上空盘旋,不到破晓,不会散尽。
花街之上,最红最火,银子快挤破楼门的当属沉香苑,但凡是皇城中人,无人不知沉香苑的姑娘最美最娇最媚,各个都是狐狸精转世,而那苑主人虽半老,却风韵尤胜,她的老相好、老姘头,没有二十,也得有十八,如此有手段的妖妇调教出来的姑娘那能差到哪儿去。
沉香苑后院的小门被人从里打开,两道身影闪了进来,此处不但安静,更只有开门之人手中所提的那个灯笼,有些光亮。没有丝毫言语,提灯之人在前引路,身后跟着进来的两人。
前方的灯火越来越明,一座建于苑后的别致小宅,显现眼前,提灯之人停了下来,抬手在红漆院门上敲了敲。一道门缝随之而来,里来的人探出头来,看了看提灯的人,又看了看其身后。不言不语,将门打开。
行至上房门外,开门人伸手挡住了进来的三人,“在此等候,我禀报主子!”
待开门人打开上房之门时,极尽暧昧的声音传来,房中主人所做何事,不言而喻。
静静的等待中,前楼浪荡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地方选得好,有谁会想到此等迷醉揽色之处,竟然可密谋出国之大事。
时间再悄无声息中流逝,来人很是规矩的等候着,虽然从里到外只隔着一扇雕花木门,更在抬手间便开打开,然,没有一个人去动房门,不想更不敢。
“进来吧,主子叫你们!”
提灯之人未动,仍手提灯笼,待两个黑衣人进入后,提灯人转身便走。
主屋正房中,迷漫着一股浓重的,更是人尽皆知怎样才会营造出来的气味,白纱帐内,女人光洁的身子若隐若现,娇喘声更时有时无。一位只用深蓝外袍遮身,露出健硕胸膛的男子,走向软榻懒散的躺了下来。
“如何?”男子声音慵懒中更露出些许沙哑。
“来了!都来了!”
“噢?他们到底是挺快啊!北边来人暂且放下,传令下去,无论用何手段,他,没必要再回来,也绝不准他再回来。”男子阴狠的命令道。
“他身边有天翔人保护,多说有五六十号人!”
男人不屑轻笑,更狠劣的说道,“天翔人又怎样?人生地不熟的,又带着那般狂傲好战之人,有些事未必讲得清楚明白,不明不白的事太多了。”
黑衣人得令,不再言语,恭身退了出去,而那男子,再次起身将松散的外袍脱下甩到了地上,不多时,床上再掀巨浪。
夜,永远不会真正的安宁下来。花楼放浪中,阴谋在继续;高墙深院中,迷惑也在继续。
“荆府”门外白皮纸灯笼高悬,隐耀之光将“荆府”两字映亮。紧闭的大门内,四处皆是灯火高悬,荆越的主楼尤为光亮。
“可有查到?”荆越急问。
“具体何意不知,不过,有一点属下觉得可能与丞相的反应有关。”
“快说!”荆越双眸精亮,催促道。
“是,将军可知费丞相最宝贵什么?”见荆越不满的瞪视,说话之人接言道,“费丞相为人,满朝上下有谁能说出一个不字,众人皆以为丞相甚爱忠君爱国的美名,其不知,大错特错,丞相为人坦荡,从不在意那些个虚名。其实,丞相最宝贝的便是那近五旬时得来的唯一独子。”
“对啊,丞相老来得子,甚至是宝贵,虽有一女也是人中之凤,却远不及此子来的珍贵。难道是费家小少爷与此事有关?”荆越顿开茅塞。
“出没出事,属下不知,不过,费家小少爷并不在府中,而且已经许久了。费家虽将此事压得紧,可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而且那费小少爷在府中甚得人缘,主子们可强忍着不说出一言半语,奴才担心之余不免说些让人寻味的话。”
“好,太好了,姜涛,此事若真如你所说,你可是为龙悦陛下立下了大功了!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忍受不够就从军中调,此事必须尽早查明,否则,丞相总是这般沉默,早晚出大事,兴许,已经开始了。”荆越神情凝重,焦虑的说道。
“将军,这大战结否已许久了,天翔到底如何意图,长久囚押陛下,他们不会想彻底反吞了我们龙悦吧。万一真被属下言中,那可是翻天覆地的人祸大灾啊!”姜涛担心的说道。
荆越重重的摇了摇头,声音更是极为肯定的回道,“不会,经过那一战,凤栖到没什么,却让本将军见识了一个女人的厉害,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将军说的是那个天翔的帝后?”
“没错!她说是奉天翔帝旨意,前来助凤栖护国!”荆越声音突然轻了下来,许久前的大战,他毕生不忘。
“天翔帝到底是出奇制胜呢,还是,根本就是个无能的君主,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出来打仗!”
姜涛的话,让荆越突然笑了起来,笑姜涛的无知,笑姜涛的浅识。却未给出解释,至于天翔帝到底如何,他也很想知道,更想大开眼界,这厢不表。
周猛一行人护卫着龙青云,快马加鞭直奔皇城而来,这一路上,前半月来,还算平静,可越往西越接近皇城,路难走的很。
这第三次的狭路相逢,突然袭击,已算不了话不投机,火气一点就着,明眼人自看得清楚,这是有备而来,这是针对他们有备而来。周猛从未踏上过龙悦的地盘,自然不会有仇敌挡路,更置于死地。可是,龙青云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