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宗相又是走了几家药铺,皆是无功而返。他捏捏干瘪的衣袋,暗暗思忖道:“明后两日,再无进展,只有贱卖返乡了。”
离家一月有余,也非一无所获,来杭舟车辐辏之处,货物生殖之区,以及江、浙沿途各州县,关津驿舍,均已沿路记下,以备他日来往。
“闻听吴山有药王庙,反正无事,前去看看也好。”宗相看看天色尚早,遂走出客栈,出河坊街,入大井巷,过望仙桥,登伍公山,药王庙到了。
清河坊至药王庙沿途街巷,药号云集。宗相过而不入,对各大药号,已不抱期望。他闻得今秋术会不日于此举办,今日专意进庙一瞻。
药王庙东墙壁画,早已粉饰一新。宗相来到跟前,向历代医药先贤弯腰行礼。
前面即是药王庙门楼,旁边搭了戏台。戏台两边,对联依旧是去年那幅,联曰:名场利场即是戏场,做得出泼天富贵;汗药热药无非良药,医不尽遍地炎凉。
宗相看着对联,若有所悟。
戏台上,一个年约及冠的青年正在表演拳术。只见他穿着深黑劲装,弓步冲拳、马步刁手、弓步压打,动如洪钟,迅捷如风。
戏台之下,围拢的十余个汉子,喝彩不停。
“徒有其表,而无其本,花架子耳。”宗相见了,说了一句,就待走开。
“嗯,你说谁是花架子?”台下一人拉住宗相。
“好汉,敢问姓甚名谁?既出此言,想必武艺出众。不如让在下领教数招,如何?”台上青年拱手道。
“在下沈宗相,江右袁州府人氏。请——”说完,沈宗相一跃而上。
“在下吴殿阳,杭城人氏。请——”吴殿阳拱手道。
两人分站戏台东西,吴殿阳率先出拳,只见他挥拳而出,猛地轰向宗相,一拳比一拳狠辣,欲要一鼓作气,一举击倒宗相。宗相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他的拳头,犹如钢铁般坚硬,裹挟阵阵劲风,从上向下,猛然砸出,拳拳直击吴殿阳要害,嘴里发出“呵呵呵呵”怒吼之声。
吴殿阳见宗相出拳,疾如闪电,心胆俱寒,一招不慎,随即被宗相击中,倒在台上。
宗相收住拳势,缓吐一口气,扶起吴殿阳。台下观者,无不敬服。
片刻,吴殿阳缓缓起身,旋又跪下磕头:“在下有眼无珠,出言孟浪,恳请师傅收我为徒。”
宗相见吴殿阳身姿挺拔,眉眼间透出一股英豪之气,连连点头。
吴殿阳大喜,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后,方站起身来。
台下众人,也是大喜,纷纷前来祝贺。
“师傅,您刚才出招,觉似有狂风袭来之感,徒儿心惊胆战,不敢接招。”吴殿阳道。
“为师之拳,名唤南拳。”宗相道,“南拳拳法,有柔功、象形、刚柔流派之分,为师方才所施,乃为象形拳法,以步伐稳健、刚猛有力著称。”
吴殿阳又是点头。
“江右与杭城,相隔千里之,师傅因何至此?”吴殿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