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吃的;乃是叶畅新的发明;冰糕。
硝石溶水制冰之术;原是唐末才诞生;叶畅将之提前了百年;顺便自然也没忘制造冰激淋。只不过此时的包装;只能用洗净蒸透的竹筒;另外在材料上也有所欠缺。
“柘浆甜吧;虽是好吃;你也不要吃得太多;免得坏了肚子。”叶畅笑道。
柘浆便是甘蔗汁;太宗皇帝李世民曾遣人去天竺学习制造柘浆的技艺;但那种技艺还是简陋;比不得叶畅从《天工开物》里黄泥过滤法。贾猫儿等人离开了球市;总得另寻行当;叶畅抛出冰糕与柘浆;虽然还只有贾猫儿参与其事;却让这些长安城的游侠儿明白;只要跟着叶畅;就不愁没有出路。
方才便是在贾猫儿看着的摊点上;取了这冰糕吃。
“挂起来了;挂起来了”对于叶畅吃坏肚子的警告;虫娘只作未曾听到。她指着彩楼欢呼;神情雀跃;显然对于双方用于压轴的宝物很感兴趣。
她的顽皮心思;叶畅自然明白。
两边彩楼的一根横梁上;各悬着锦帛;锦帛下端又绑着包裹;包裹里就是双方今日市赛的压轴之物了。此时双方都没有打开;要等到约定之时;才会将包裹启开。
叶畅正瞧着热闹;却被人一把拉住;他侧头望去;只见胡源祥神情复杂地搓着手。
“胡翁有何吩咐?”
胡源祥将他拉到一边;先是向他长揖:“今日前二阵能胜;都仰赖于叶郎君之智;老朽无以为谢;只能如此。”
“胡翁何必如此;我也只是瞧着王元宝不顺眼;故此助胡翁一臂之力罢了。”叶畅笑道:“胡翁有话就直说;若叶某能相助;必会伸手。”
“方才老朽得到消息;王元宝那边的琉璃器来自大食;而且甚为精美。老朽原以为他会用淄川琉璃器;却不曾想他竟然得到大食琉璃器——以老朽所藏;若是淄川;尚有一比;大食琉璃器……”
说到这;胡源祥摇了摇头;用希翼的眼光看着叶畅。
叶畅却只能苦笑。
就算他知道琉璃器再进一步便是玻璃;可是没有一定时间的名匠相助;他也拿不出可以胜过王元宝的玻璃器来啊
“此事某无能为力;反正已经胜过两场;便是负了这一场;西市还是占了上风。”叶畅道。
胡源祥也知道;这种情形下叶畅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也只不过是见证了叶畅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抱一线希望试试罢了。听得叶畅此语;只能又长揖道:“是;是;叶郎君说得有理。”
见他还是有些失望;叶畅摇了摇头;除非对方自己出错;否则这一场;只有输了。
他与虫娘等又转到东市彩楼下;如同西市一般;也是用锦缎系了一个包裹挂在横梁之上。他正看着间;突然又有人拍了他一下;叶畅一看;竟然是王缙。
“方才两阵;皆是你之阴谋诡计;是也不是?”王缙此时完全没有了风度;神情之中;怒意明显。
“什么叫阴谋诡计;莫非拱手认输;不做任何努力;才不是阴谋诡计?”叶畅不满地回应道。
“叶十一;你是铁了心;要与本官做对了?”
王缙连“本官”的身份都端了出来;叶畅还未说话;跟在一旁的二十九娘先过去;在王缙脚尖上狠狠踩了一脚。
或许是在叶畅脚上练多了的缘故;这脚又狠又准;王缙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叶畅身上;哪里会注意这个小姑娘。被这一脚踩得直接跳了起来;他虽然学佛修佛;可是学得形却未学得神;无论是养气还是心胸;都差得远。
因此他发觉是个小姑娘踩了自己;顿时抡起巴掌;便抽了过去。
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在他看来;此时跟在叶畅身边的;应当是叶畅的使女。
结果那小姑娘冷冷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既无躲闪;又无惊惧;嘴角边隐隐还挂着一丝冷笑。
“叭”
一巴掌抽了下来;却没有抽在虫娘脸上;而是被叶畅的胳膊挡住了。
就在身边;叶畅如何会让他打着虫娘
“大胆”
虫娘身边;还是跟着几个侍女的;此时反应过来;一个个张目怒视;为首者喝了一声;指向王缙。
王缙猛然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