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有狂犬病。”
“这要由我来判断。打开车门,否则我就要警长把你抓起来,把你两只狗都射杀掉。”
他很不甘愿地打开了车门,把那两只德国牧羊犬牵了出来。它们对着我低低地叫了几声,可是我看得出他知道怎么控制住它们,我也突然明白了海·柯鲁克之所以这么神秘兮兮的原因。车厢前面堆得高高的全是走私的威士忌酒,只不过在箱子上写上“枫糖浆”来伪装。
“这个季节卖枫糖浆可不是时候啊,”我带着会心的微笑对他说。
“你打算怎么办呢?”
“什么也不管。”
两只狗看来很健康,而我又不是捍卫第十八条宪法修正案①的人士。至于对爱玻的攻击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牵扯到他的事情里。何况,看到那些威士忌酒,已经推翻我认为柯鲁克有可能涉案的想法,到一个陌生城镇来行凶的人不会冒险在车子里装满私酒的。
①指禁酒令。
我得向别处去找杀欧提世的凶手。
直到黄昏时分,都在下着烦死人的毛毛雨,打消了很多迟迟来到威尔·惠特尼理发店来的选民的兴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是因为命案而避开了这里,但等到九点钟结束投票,爱莲·弗雷在莫嘉乐太太和县选务会督察员面前打开票柜时,一共只有一百九十七张选票。
“比去年少多了,”莫嘉乐太太一面核对她手边选举人名
册的人数,一面说道。
“天气不好,”蓝思警长说。
“还有命案,”爱达·弗雷加上一句。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好像回想起当时的事,终于让她血色尽失。
“计票吧,”警长怂恿道,“我要看看我是不是被一个死人打败了。”
“我们还需要等从小学那边来的票数,”莫嘉乐太太提醒他们,“通常镇上北部的投票率会大得多。”
虽然理发店本身在六点钟就打烊了,威尔·惠特尼在吃过晚饭之后回来,等两位女士计票完成后锁门,他站在靠店里前端的地方,靠着命案发生时海·柯鲁克一直坐着的那把理发椅。
当然不可能是威尔干的,距离太远了。
我试着集中精神来想这个谜案,先不管那把凶刀,先不管所有别的事情,只想在欧提世死亡的那一刻,是谁离他最近。威尔·惠特尼不是朝小投票间走了几步吗?
曼尼·席尔斯举起相机,燃着了镁粉。
爱达·弗雷和莫嘉乐太太坐在桌子后面。
蓝思警长和爱玻还有我在一起。
威尔·惠特尼在给海·柯鲁克修面。
“结果出来了,”爱达·弗雷宣布道,“蓝思警长一百三十三票,亨利·欧提世六十一票,废票两张。”
我记起席尔斯在欧提世走出小投票间开始倒下时所拍的那张照片。
“这样只有一百九十六票,爱达,”莫嘉乐太太说。
我想起照片里少了什么东西,我应该马上注意到的。
“没错,一百九十六,”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欧提世是怎么被杀的了。
“可是有一百九十七个人投票呀,我们都计了数的。”
“我不在乎,”蓝思警长说,“我赢了就很开心了,要是欧提世领先我的话,那我可要吓死了!”
选委会的人伸手去拿电话,要和另一个投票所查对票数,而爱达·弗雷和莫嘉乐太太则在争论少掉的那张选票。“两位女士,我想我可以帮你们找到那张选票,”我说。
“你可以?”莫嘉乐太太似乎很意外地说。
我转身对爱达·弗雷说:“爱达——”
“现在是正式的结果,”选委会的人叫道,“最后总得票数是:蓝思警长三百四十五票,欧提世两百二十八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