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一惊,他这才慌了,忙叫舅舅:“舅舅,今天怎么了?”
那副指挥闭上眼睛,气不打一处来。
巡城御史手指颤抖:“你舅舅不用做了,还有你也是!”
指着王典吏。
王典吏眼前一黑,忙道:“大人!卑职失职,日后不会了!”
巡城御史:“没有日后了!”
御史只觉得自己冤。
五城兵马司在京城,位置有点尴尬,油水不多,只有护几个商号,才有余钱进袋。
但自打那陆侍郎上任,他警告过他们收敛着,这下可好,他竟被陆侍郎找上门!
他这顶乌纱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罚了那几人,御史忙又看向云贞。
他客客气气道:“姑娘受了委屈,你那姆妈,我找人从牢里带出来了,门口请。”
这变故,叫云贞大气不敢喘一口。
她心生疑窦,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到衙门大门,见到冯氏,心中巨石才算落地。
冯氏嘴唇泛白,脸色不大好。
云贞忍住泪意,喉头还是一哽:“姆妈,你怎么样?咱们去看郎中!”
冯氏知晓自己进大牢,是她为自己奔忙,都是自己惹出的祸事,她不由也掉了两滴泪,说:“没事了没事了。”
但冯氏步伐虚浮,云贞道:“姆妈中了暑热?”
冯氏:“是有些。”
天气本就热,她从下午被投进大牢,大牢十分闷热,她滴水未进,如今头昏昏的。
云贞坐着车行的车来的,缺个车夫,喜春会把车,她扶着冯氏上去,叫喜春先送冯氏回槐树巷,她和妙娘去药堂抓药。
匆忙之中,云贞往后看了眼,衙门的巷子末,也停着一辆青色雀绸顶马车。
马车左边角落,挂着一个“陆”字牌。
几乎隐匿在墨蓝的夜色中。
刹那,她福至心灵。
她遥遥朝马车点头,却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人看到。
。。。
入了夜,路上人影幢幢,成双结对。
看到行人提着灯笼,云贞才想起,京城七夕的夜晚,有灯会。
妙娘咬着嘴唇,今日她还有事。
云贞瞧出她的为难,道:“我一个人抓药就好,不若你先回去,今日实在感谢,改日定会奉上谢礼。”
妙娘自也喜欢这冷静机智的东家,道:“多谢姑娘了,那我先走一步。”
云贞见她离去,在路上买了盏灯,独自认着街景,总算到药堂,抓了副压惊的、解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