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树影婆娑,林间掠过鹧鸪的啼叫。
祁宴出了木屋,来到院中,打上来几桶水,用凉水冲洗身子。
水珠沿着白绫裤滑下,在脚边聚积成小小的水汪。
少年俯着宽阔的肩膀,手撑在井边的树干上,那坚实的臂弯上,浮起的青筋还在隐隐跳动。
他鬓边的碎发潮湿,乌眸如星,望着地上的月色,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方才他走下榻,少女便跟上来,他赤着膊没穿上衣,而她也就身上也薄薄的一层小衣,几乎横冲直撞扑入他的怀中。
那软香盈满怀,祁宴体内升起一股火,几乎快压不住。
“哗啦啦”,又是一桶凉水浇下,好半天他总算缓过来一点了。
祁宴回头,看到月色之下,少女披着一件薄裙,立在门边,等着他回去。
纵使体内那股火气还没完全压下去,祁宴也只能将木桶扔回水中,往门边走去。
她听到脚步声,眸子微动。
祁宴道:“你怎么不睡?”
卫蓁仰头:“你出屋子,我不知你去哪里要做什么,便来门边等你。”
在屋里黝黑不见五指时,祁宴便看清了她身上一切,此刻云阶月地,月光犹如从银瓶倾泻下的流光,将她薄薄的裙衫照得更加透亮。
偏她丝毫察觉不到,凑到他面前,目光温柔望着她,那样浑然不知地勾人。
祁宴避开她的目光,看向门板,觉得有必要与她说清楚,“卫蓁,其实你应当避一避我,毕竟你我……”
卫蓁道:“少将军为人坦诚磊落,不会做出格之举。且今日你我共卧一榻的确是不得已为之,我不会挂在心上,也相信少将军。”
她面上坦坦荡荡,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这句话。
对比之下,反倒是祁宴一个男子,在不断纠结此事。
祁宴道:“卫大小姐觉得在下可靠?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前的太子殿下也是人中君子,可他私下做的那些事,卫大小姐不也看到了?”
卫蓁愣住:“少将军和我说这些是何意?”
她声音霎时小了下去,祁宴本欲继续说,可看着她柔静的双瞳,话一下也堵在了口中。
卫蓁道:“那日在溪水中,我未着寸缕,狼狈的样子都被少将军看去了,少将军若是想对我做些什么自然早就做了,却一直并未有任何逾矩,可见少将军之坦荡。”
祁宴抬眼。她是真觉得他是柳下惠,不会对她做出出格之事?
她难道对自己是否能吸引男子,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二人在月色下立着,卫蓁眼睫垂覆,她并非不谙世事之人,今夜与他同榻,固然有相信祁宴为人的原因,更多的是,她对与他靠近并不反感。
卫蓁转身往内走去,祁宴道:“衣服带子还要我帮你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