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儿啊……长岄……”千难万难赶到现场的太夫人,声嘶力竭的唤出最后一声“长岄”!
可惜此时的长岄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现场只留下半块长命锁……
涂山灵子于昆仑祭天之后,悬于大荒众生头顶之上多时的噩梦,随着异象的消失而结束。问题解决了,肯定是普天同庆,肯定要高兴了!因为不用再生灵涂炭,更重要的是,中原各氏族的精英子弟也不用去送死,所以纷纷称赞青丘老族长,高风亮节,为大义舍小义,总之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反正耍耍嘴皮而已,大不了就送点礼物,毕竟是你死儿子又不是我们死儿子,总之你们家死多少儿子都不关我们事!只要我们的平安就可以了。
事后涂山老族长也兑现对儿子的承诺,将他从族谱中除名,但是这件事遭到了太夫人的极力反对,她说人都没有了,还要抹去他的存在吗?你这个当爹的不在乎,我在乎!于是夫妻两人就僵持不下,最后各退一步,涂山长岄的名字并没有被抹除,但也没有过多的记载,只是说他少年夭折了。
之后太夫人很长时间都不跟老族长说话,更谈不上同房孕育后代。直到那一天老族长要出远门,他每回出远门都会去太夫人那里,每次都会被赶出来,每次都会去儿子的房间坐一夜。这一回竟然没有被赶出来,或许太夫人原谅他了,毕竟失去儿子。身为父亲的他也同样伤心难过,只不过为了家族大业,很多事情由不得他。
在老族长离开之后的三个月,太夫人发现自己怀孕了,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恩赐。就在太夫人欢欢喜喜等待老族长的归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谁知道等来的却是丈夫的噩耗,自己腹中的孩儿成了遗腹子。
为了保护老族长的最后血脉,更为了撑起这个家,太夫人逼着自己成长,她封存了长子的所有东西,把房间永远锁上,把所有的思念埋藏于心里。
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当年的当事人大部分都忘却那件事,就算还记得也选择性忘记,毕竟谁也不想提起那样扫兴的事。但所有人不记得,太夫人记得,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孝顺的儿子和爱她敬她的丈夫,但是再怎么思念也只能埋藏在心里,毕竟整个家族还要她撑起来,尤其是小儿子再次英年早逝,为了两个孙子,为了家族必须要撑下去,所有的情感都是负累,只能埋在心里。
现在终于看到了新的继承人,看到了家族的希望,她也无憾了,只是她思念的那个人又在哪里?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谁知道到几十年前,自己的孙儿从外面带回的一样东西,那竟然是早已经与长子一起消失的那半块长命锁,并且还提到涂山长岄这四个字,这是她念大半辈子的名字,一下子激动过头就昏了过去,醒过来之后连忙追问这件事,得知对方是一个本事不少的女孩,于是。立刻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那个女孩。
本来以为凭借青丘涂山氏的影响力与财力,想找个人还不容易,结果几十年过去了,什么音讯都没有,那个女孩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现在自己大限将至了,还能再见到那个女孩吗?还能再见到奇迹吗?
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上天既然剥夺了她一切,那就剥夺到底才是,现在给了希望,又不给我答案,这算什么?无论如何都要撑着……撑着……
看着自己家的祖母,入气少出气多,年轻的涂山族长是心如刀割,他知道祖母的执念是什么,无奈那个女孩此刻到底在哪里?你快点出来呀,再不来真的……真的……
“长岄……长岄……”太夫人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但依然念叨的那个名字,手紧紧的握着那个完整的长命锁。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声的说。
“族…族长,人来了,人来了。”那仆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你小声点,谁来了。”那位涂山族长皱着眉头说。
“是那位姑娘……是太夫人想见的那位姑娘来了。”那仆人说。
“什么?!人来了,快…快…快请进来!”涂山族长听到要找的人已经来了,立刻吩咐去请。同时上前拉着祖母的手,语气有点激动的说:“祖母!祖母!你听见了吗?人来了来了,你要撑着。”
话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早就到了,几天前就到了,只不过一直在门外徘徊,一直没有进来。看门的仆人早就发现她,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她,但是时间长了,终究觉得很不对劲,于是就向前询问,谁知道当有人一靠近,只见白影一闪,人一下子就在百丈之外,这速度压根就追不上,无奈之下那些仆人只能返回原处,可是当他们返回原处之后,那苇帽少女又回到原处继续徘徊。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走,你回我又来。来回了好多次,看门的仆人终于死心了,压根就拿这个人没办法,算了,门外又不完全是自家的地方,就随她吧,只要不闹事就可以,毕竟现在的府上经不起有人寻上门闹事。
“你都在这里晃了好几天了?你到底进不进去了?”一个气充满无奈和焦急的声音说。
“我还没准备好,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苇帽少女说。
“唉!都服了你了!”一个趴在他肩膀的狐灵说,都快被气得翻白眼。
“嗯…?!我……”苇帽少女突然用手捂着心口,刚才好好的突然间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这感觉很是熟悉,当年母亲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难道有人要走了?是谁要走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狐灵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