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头后,脸颊脖颈烫得像熟了。
许澜京边揉着松软温热的头发边拉开阳台玻璃门,迈脚踏入一片夜的微凉。
这套房是他爸早年购置的,周遭环境很好,一开始只是他哥一人在A市上大学时住。
后来许澜京考上A大,他哥又在A市有工作,这套房就变成二人一同的住所。
不过今年,因为许澜京要回一中任教的决定,这套房又变成只有他哥一人住了。
好在他哥生活有些情调,平时会请家政保姆,全家就连空房间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两个月前许澜京还住在这。
想当初递交休学申请时,爸妈都急着亲自找到这来,结果他已经连夜出市去往一中了。
即便一边任教还要一边学习大学知识很累,但他依旧觉得一切都值得。
因为,这是他对抗许世霖的唯一方法。
……
脑海思绪万千,他凭栏吸气,一览底下的依山傍水,耳边簌簌风声夹杂树叶翻篇,嘈嘈切切。
似乎还有杂音。
许澜京寻声侧额,目光一闪,渐渐凝固。
彼时那角落蜷缩的人恰巧也抬起埋在腿间的头,抬眼看他。
四目相对。
寂寂深夜,微风有鸣。
情绪堆积在喉腔,又不知该吐出那个字合适,他像个木头似的怔住,杵在原地。
因为哭过,她的双眼格外的亮。
“你是打算安慰我吗?”
许澜京的眼睛明显颤了一下。
他走近,手支在阳台上,看着对面阳台的她。
暗忖稍许,才唇齿轻启,沉声开口:“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
“哈哈,是不是很像鬼。”
陆萩云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就又把头埋腿间,呜呜哭起来,哭声难听得倒真的像鬼叫。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逗趣,他无奈地把手插进口袋找纸巾,却突然触及一块金属。
心跳倏然加速。
“陆萩云,”许澜京顿了顿,寻找更合适的说辞,“你现在…方便让我过来吗?”
“嗯?”
她瞟看他一眼,“你不准爬阳台,会摔死的。”
“…我像是爱走旁门左道的人吗?”
“那你是要来我房间睡吗?”
她哭得抽噎,胡乱地拿纸擦擦泪,“我这回倒真有点希望你这样说了。”
…………
像脑子哭抽抽了。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许澜京骂了她一句,陆萩云勉强挤出个笑,用下巴指指外边:“门没锁,自己来吧。”
他点点头,伸手打开阳台门,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