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他被她拖在身后,状似恶声恶气的问。
“吃宵夜。喂,你这么大一只,还要我拉着你走!!”悠时扯他走了几步,发现被拖人一点不配合,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心想,“拉你个活人怎么比拉条死狗还费劲!”不过只是心中想想,怕他生气,未敢说出口。
“是你非要拉我的。”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悠时火大的停下脚步。
*微微一笑,说,“去。”
“人至*者无敌。”撒开他的手,悠时继续往前走。
手上空落落的,*疾走两步,握住她甩荡在空气中的手,自己也窃笑了一下。
悠时气的想甩开他,尝试两次,居然未果,又瞪了他一眼,遂也就随着他握着了。
走了一段路。
“喂,你有钱没有?”
“我有信用卡。”
“日,又是我付账!”
路灯下,树影婆娑,两个人牵在一起,影子很长很长……
悠时郁闷的心想,“靠,怎么会这样!”
++++++
落座,稍等片刻,冒着腾腾热气的蒸笼便上了桌。
悠时“嘿嘿”两声,动了筷子,夹起一个,咬一口,沾点醋,再咬一口,恩~好香~
见他动也不动,悠时奇怪的看着他,问,“你不吃生煎包?”
显然,*丝毫没有被她沉迷美食的表情打动,拿着筷子,慢斯条理的夹着小碟子里赠送的花生米。
“恩,外面的油不是很干净,也不知道回锅了几次。”*给她解释。
“……算了,反正一盘也不多,我也不想分给你。”悠时懒得纠结他无聊的心理情结,又夹了一个。
“而且,”*用筷子沾了沾碟子里的醋,说,“这个醋的味道也不对,陈醋应该比这个味道浓厚,这个里面显然有醋酸勾兑的痕迹。”*继续解释。
“将就吃吧……又不是在家。”
“而且,即使超市里卖的醋,也不一定都好。”
“恩,那就碰运气吧。”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悠时心中默默。
“这个虾饺里的虾子肯定是冷冻的,”*用筷子拨了拨包子皮,继续“而且,皮也太厚,显然做的太急,或者师傅的手艺就不到位。那碗赤豆元宵,赤豆肯定不是红豆现煮的,而且,里面我估计也有人工色素……”
悠时皱着眉,嘴里还含着半个饺子,说,“没吃过地沟油,用过勾兑醋,见过人工鸡蛋,品尝过苏丹红,邂逅过三聚氰胺,偶遇过浇盐海胆,食用过漂洗燕窝,你算什么中国人……”
“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健康这么不负责任,我们还要靠这个身体至少再活50年!”
“贪生怕死,因噎废食,爱吃就吃,不吃就滚……真让人火大!”懒得和他争论,悠时极讨厌吃东西的时候,别人和她这个那个那个这个,莫名其妙被打断了好心情。
*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他午夜梦回都没想过,有谁敢让他陈大少爷“滚“,居然还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火气也腾的一下上来,呼啦站起身,生气的瞪了还在吃的悠时一眼,说,“你真是莫名其妙!”
甩手就走。
悠时还在吃着,看他被气走了,也十分淡定,咕囔了三个字,“切~,稀罕~”。
摸着撑人的肚子,拎着打包的饭盒,走出“食云记”,悠时叹,美好的一天又结束了。
柳延开着车,时不时的看一下后视镜,暗想,“少爷这是在生气?”
也许是基因遗传,或许是环境使然,*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大的情绪波动的人,说好听一点叫理智,说难听一点叫冷漠,再加上他的社交圈向来都小,小到只塞得下冰冰有礼的公子小姐外加一个会开几个无伤大雅玩笑的王子蓝,便没有再多了,虽然生活有些平淡无味,但大风大浪向来也不是陈大公子的追求,生活便平静无波的过去了19年,当然,*的离世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但也仅仅是将他变的格外沉默而已。
柳延几乎从他小的时候就和他呆在一起,一方面是要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家母亲身体孱弱,无法再承受生育之痛,他父亲怕他寂寞孤单,特别挑选陪伴他的玩伴。柳延搜索了一下记忆,几乎是难以找到少爷曾经生气的蛛丝马迹,即使上次在T大,见到王小姐和别人在一起,在他看来,少爷也仅仅是吃惊多过愤怒,而且,几乎是秒杀般的立刻放下了,干脆利落的不像曾放在心上的样子。
所以,今天这样,面上没有表情,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双手紧紧的交叉抱在胸前,眼神冷漠的看着窗外,深深皱下去的眉头,混合着空气中冰碴逐个破碎的声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位强悍的小姐给少爷气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