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他喉咙有点干涩,“那他现在人在哪?”
他承认,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就连在新加坡举行的全球贸易峰会上作为代表发言,江听白也不见有丝毫的怯场。
但他现在是真的怕。
不管他愿不愿意面对,这个寒门出身却在绘画上有着极高天赋的年轻艺术家,曾经让于祗动了凡心。
她甚至要冲破背负了小半辈子的礼教和他远走高飞。
江听白记得自己当时在牛津读博。
偶然听于祲说起他那个亲妹妹,正为了刚交不久的男朋友和家里闹得沸反盈天,越要她断了来往她越要去找他。
后来把自己关在房里,竟连饭也不下楼吃了。
江听白实在是想象不出,从来循规蹈矩的于祗叛逆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尤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但更多的是嫉妒,他不知道这蒋玉轻到底是哪一点得了她于祗的意?他怎么这么走运?
而他江听白又差在哪儿了?
马主席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巴黎任教,不过听说快回国了。”
于祗满世界找江听白的时候,郭凡下来告诉她,“你家江总喝多了,我把他扶到了楼上客房休息。”
她心里奇怪,江听白也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怎么会在闻家的开业礼上喝多?
难道这酒店他有股份?才会招待得这么卖力?
但于祗还是笑了笑,“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郭凡给她摁好了楼层,“别客气,二小姐快上去照顾吧。”
于祗拿房卡开门后,脱了高跟鞋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江听白睡觉很怕吵。
他听不得这些细碎的响动。于祗有时候回家晚了,她洗漱完,都会放轻声音进卧室。
但江听白一定会醒来,“你们律所是艺高人胆大吧?就敢这么违反劳动法?”
于祗只好说,“抱歉,影响你休息。”
后来她每次加班,江听白干脆就到客厅里等她,他说反正最后也会被她吵醒,不如等她一起睡。
江听白撒手撒脚地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他酒品其实很好。喝多了也不吐的,不哭也不笑,就是安静地睡着。
司机发信息来问是不是可以回家,于祗一看这情形怎么都回不了了。
打电话让他先走,明早再来接他们。
于祗拍了拍他的脸,“江听白,你能睡枕头上去吗?”
就他这么横着,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位,她还怎么睡啊?
横不能真跟丫鬟似的站旁边照料他大少爷一夜吧?
但江听白没有给她回应,看来只有她亲自动手了。
于祗直接跳到了床上去,两只纤细的胳膊架在了她那位身高一米八七的丈夫的胳肢窝里,“咿”的一声她开始发力。
收效甚微。
江听白大概挪动了五毫米,还是肉眼不可见的那种。
但在于祗心里应该是变了点位置的。
好了,别管。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于祗准备再来一轮。
但她还没准备喊麦给自己鼓劲的时候。
江听白长臂一伸,将她抱在了怀里。